开车三十几分钟后,列车到达胡高站,陈逸歌和另外一个男同学上车。因为他们没买到座位票,所以就挤过来站在柳涵烟所在座位的过道上。
陈逸歌看到只有柳涵烟一个人,便瞪大眼睛惊讶的问:“小烟,怎么你一个人啊?凌浩然那家伙呢?”
“哦。”柳涵烟有些尴尬的一撩耳边碎发,“我和他闹了点小别扭,没问他坐哪趟车回学校。”
“噢,这样啊。”陈逸歌不禁眼睛笑得发光。心道:哈哈,凌浩然那小子竟敢惹小烟不高兴,那我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因此,一路上更加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半夜,柳涵烟靠在座位上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因为声音调小了,等她清醒过来拿出手机时,呼叫已经停止。
柳涵烟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以为是偶尔打错的那种,也没在意,便又把手机放回手提包里了。
车到京南的时候是早上5点多,天还没亮。三个人出火车站等了一会,才等到六点从火车站开出的第一躺公交车。一路上开开停停,人上人下的,到达大学城已经7点半多了。
柳涵烟回到阔别30天的寝室,前一天到的女汉子刘青正好刚起床洗刷。柳涵烟放下行旅便和她一道去食堂,准备吃个早饭就去她们班教室。
可路上,手机响了,柳涵烟拿出来一看,是个江海市的座机号码。她下意识的按下了接听键,客气的问:“喂,你是哪位?”
“小烟,是我。”电话中传来一个急切的满是江海乡音的女声,
“我是姑姑啊。我跟你说呵,你爸爸昨天晚上给车撞了,肇事者跑了,没钱交手术费,到现在医院都不给手术呢,就这么躺在走廊里。你继母深更半夜、抢天呼地的找我借钱。可我前年偷生小三子,刚罚了两万块钱款,这还欠着一屁股债呢,哪有啊?你能不能向袁绍文借一点?你快一点啊,不然你爸爸就没救了。”
“啊……”柳涵烟一听急得心慌意乱、手脚发颤,“姑、姑姑,手术费要多少?”
她爸爸竟然给车撞了,怎么会这样?!
“应该要好几万吧?”柳红英也不确定,“反正你继母开口就要我借一万给她,估计她也会向她娘家兄弟姐妹借。我听说袁绍文现在开公司了?你尽量向袁绍文多借一点,要他马上给你爸爸的卡上打过去。你爸爸经常给你寄钱,他的卡号你知道吧?”
“嗯嗯,我知道。我挂了啊,我这就给叔叔打电话。”
天啦,一个晚上都没给做手术,这该多痛啊?这医院真没医德,没钱就可以无视生命,见死不救吗?!
柳涵烟挂上电话,手哆嗦得连号码都按不准,好不容易才把电话拨出去。可是,听到电话里熟悉的音乐声,对方却没有接电话。
“快接啊,叔叔,快接啊!”柳涵烟焦急的握着拳、跺着脚自语。
袁绍文此刻正骑摩托车去公司,所以,好一会才把摩托车停路边接电话。
“小烟,到学校啦?”他以为是柳涵烟到学校了给他打电话报平安。
“嗯,到了。”柳涵烟随口应道,然后急急的,“叔叔,我爸爸昨晚被车撞了,肇事司机跑了。现在躺在医院等着手术呢,你可不可以借我几万块钱,给我爸爸打过去?”
“几万块钱啊。”袁绍文有点犹疑,他公司刚开张不久,流动资金有点紧。平时做生意很多都需要垫资的,到一定的量或时间,对方才会结一次帐。说实话,为了加大资金周转,他把港务运输公司的房子还有刚买的新房子都抵押给银行贷款了。
可是,柳涵烟开口,他也不想她着急,只能说:“我现在顶多可以拿出两万,可以吗?等晚点需要再交钱了再说。”
“好的,可以。你先打两万过去吧,卡号是xxxxx……。”柳涵烟心急如焚的说道,“总要先把手术做了,在医院住下啊。”
虽然爸爸对她并不好,但他毕竟生养了她啊。她的亲人本来就不多,怎么能不着急?
“行,我一到公司就打过去。我现在在路上,卡号记不住,你马上发信息过来。”袁绍文满口答应之后又叮嘱道。
“好的。”柳涵烟连连点头。
柳涵烟发完信息,食堂也到了。一边大气不敢出的刘青这才小心的开口问:“怎么,你爸爸出车祸了?”
“嗯。”柳涵烟忧心忡忡的点头,“现在的社会真是的,到处以经济为中心,连救死扶伤的医院,现在没钱都可以见死不救了!”
柳涵烟对这一点真是很恼火。要是袁绍文没中奖,又刚银行贷款买了新房子准备结婚,根本一分钱都借不出,那她爸爸要怎么办?
就这么躺在医院等死吗?
对着早餐,柳涵烟一点食欲都没有。
她才一岁半的时候,母亲也是被车撞死的。那时父亲刚刚二十二岁,母亲二十一岁,才领了结婚证(农村及小乡镇的孩子,很多十八.九岁就按当地风俗摆酒结婚,等以后够年龄了才去登记领结婚证)。
母亲只是想去给她买饼干和拨浪鼓而已,没想到却遭飞来横祸,当时送到医院就断气了。
历史,会不会又残忍的重演呢?柳涵烟好害怕。
她早就没有母亲了,不想再失去父亲!
以前父亲虽然也没在身边,没得到过多少父爱,但知道他好好的在沿海打工,她怎么说也是有父亲的孩子。可这突然间得知他遭了车祸,伤情不明,也不知道是否会危及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