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匣里的东西很简单,也很眼熟。
一个平安符,一个剑穗,一条皮草围脖。
曲慕歌的脸“腾”的就红了,手中的木匣仿佛会烫手一样。
她几乎无法思考剑穗为什么会在顾南野手上,他把这些礼物专门收起来是什么意思?
她只知道,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之前半年的彷徨与不解,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顾南野没有说出口的话,在这里找到了答案!
过了好一会儿,曲慕歌回过神来,脸上绽放出克制不住的笑容。
她兴奋的原地转了一圈,又蹲在矮柜前,依次掏出里面的东西。
一个是寺庙里卖的廉价符咒,一个是被削坏了的穗子,一条自己蹩脚手工做的围脖,真是配不上这么精致的木匣……
好嫌弃呀,自己怎么尽送这么不上台面的礼物?
曲慕歌又窘迫又开心,但渐渐的,她开始担忧……
顾南野现在到底在哪?今天京城会发生什么事?他真的没有危险吗?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放好木匣子之后,她走出房间,来到阳台上观察外面的情景。
此时太阳正从地平线上升起,没想到香山上的天音阁,是绝佳的观日出位置,整个京城都在眼皮之下,一览无遗。
暮冬初春的早晨,一切都很安宁,袅袅炊烟从坊间升起,增添了些许生活气息,看不出任何危险。
曲慕歌转身下楼,环环迎了上来,问道:“公主不再睡一下吗?”
曲慕歌摇头:“睡不着,大家都在做什么?”
环环说:“宋少爷带着范大哥和我哥哥出去了,说去接贵客,白少爷、冯大哥在吃早饭,公主要不也用早饭吧?”
曲慕歌点头,跟着环环一起去用餐,找到了白渊回和冯虎。
两人原本在低声说着话,见她来了,就停止了交谈。
曲慕歌让环环守住入口,走过去问二人:“今天到底是有什么事,你们全都瞒着我?”
白渊回说道:“不是刻意瞒着你什么,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曲慕歌神情严肃说:“我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我更担心。”
冯虎跟白渊回对视一眼,说:“已经将公主接到这里,此时告诉她也无大碍吧?”
白渊回想了想,点头说:“今日皇上出宫去天坛祭祀,有人想趁着侯爷不在京的时候,刺杀皇上。”
果然!
曲慕歌坐到二人身边,问道:“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侯爷也是知道的吧?你们打算如何应对?”
白渊回说:“侯爷其实没有去天津卫,离京的第二天晚上就悄悄返回了,有他在京城坐镇,只等刺客现身,皇上不会有事的。”
若只是刺客,只要让她不去参加春日祭便可,顾南野又何必让人接她出城?
情况肯定比白渊回说的要凶险!
刺杀皇上是大事,敢做这种事的人怎么会不留后手?只怕还有叛军在后支持!
曲慕歌的心又提起来了,她从未经历过战乱,更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冯虎见她不安起来,安慰道:“公主请放心,乱党的计划都在侯爷的掌控之下,他们翻不出什么浪来。”
曲慕歌问:“是二皇子和左段二家的人吧?”
白渊回点头。
早先左婕妤的死,太过突然和凑巧,二皇子会怀疑是皇上故意为之,加上左段二党的党羽不断被查办,他们肯定会生出异心。
下令将二皇子送去天津卫养病,更是一道催命符,逼得他们要么等死,要么造反。
这一步步下来,的确像是皇上刻意逼反。
希望皇上和顾南野真的能做到万无一失吧!
曲慕歌跟他们细谈下来,了解到,顾南野借花朝宴,扣留了部分重要官员的女眷在宫中。
冯虎说:“京军卫在段沛手中太久,五军、三千和神机营中到处都有他的眼线,十二亲军卫经过几个月的清洗,有一部分人已经可以确保可信,但还是有些人立场不明。为了确保皇上安全,侯爷动了些西岭军的旧部。”
西岭军的梁道定秘密带了一万人在京郊扎营。
顾南野亲自点了八百亲卫军,以调往天津卫的由头,暗中布防在京城各处。
“现在什么时辰了?”曲慕歌问环环。
“辰时三刻了。”
春日祭会在早上巳时整开始,这个时候,雍帝已经出宫抵达天坛了。
现在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说明乱党没有在出宫的路上动手。
祭祀时守卫森严,不方便行刺,叛军大概率会在皇上礼毕回宫时动手。
曲慕歌魂不守舍的干坐了一个多时辰,一会儿担心乱军得逞,一会儿担心顾南野受伤,觉得时间格外煎熬。
等的格外难受,曲慕歌问冯虎:“能不能派人去城里打探下消息?”
冯虎摇头道:“恐怕会走漏风声,还是遵照侯爷的安排,静等消息吧。”
也是。
曲慕歌又耐着性子等了会儿,天音阁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她立刻起身往门口跑去。
如同她早上乘坐的小马车一样,一辆黑色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门口。
徐保如率先从马车里下来,曲慕歌上前喊道:“徐大哥。”
徐保如难得没有回应她,而是恭敬的立在马车旁,小幅度的掀开车帘,将车中的人请了下来。
曲慕歌定睛一看,竟然是穿着常服的雍帝!
在春日祭的祭堂中,雍帝被悄悄换了出来。
曲慕歌立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