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结束后,路徽直接带着路婉儿回了路家大院。
路家大院位于城郊,毗邻路徽的训练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守十分森严。
坐在车上,路婉儿一路小心翼翼看着爷爷面沉如水的脸色,一声不敢吭。
一进家门,路徽就撤离身边保卫,冲前来迎接的儿子儿媳道:
“婉儿今天闯下大祸,我罚她今后闭门思过,你们也要严加管教,再不能放她出去胡言乱语得罪人。”
路婉儿的父亲路乘,与她母亲张婉一听,顿时大惊。
老爷子平日里不是最疼爱这个孙女了吗?
他还有意百年之后培养她成为路家接班人,怎么忽然间态度大变?
“爸,您先消消气,到底婉儿犯了什么错,您不能好好教导她吗?何至于这样啊。”
路乘两口子常年忙于公务,就连今天给老爷子庆寿,也是百忙之中将近傍晚才抽出空来。
正因此,他们才不得不将女儿送到路徽身边。
闻言,路徽神色沉痛地一叹:“具体经过,你们自己问她吧!”
随后他像是衰老十几岁,疲惫地摆了摆手,端着茶碗目光放远,不知在沉思什么。
见爸妈朝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路婉儿打了个激灵,急忙把今天爷爷寿宴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得罪了那个有神仙手段的修真者张凡?”
路乘一听,登时眼前一黑。
他之前就听老爷子提起过张凡。
像他们这样的出身,没谁比他们更了解那些能飞天遁地的修真者的厉害。
修真者看破红尘,与天争命,早不屑三纲五常的束缚。
唯有一些被浮华迷了眼,修为不济的势利之徒才会愿意听命于普通人。
但凡有本事的,跳脱出束缚之外,谁愿意给这些俗世的凡夫俗子权贵面子。
他女儿居然这么不知轻重,上来就得罪了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岁的修真者,真是愚蠢!
路乘不由得想,像张凡那样厉害的修真者,一旦记仇,他们路家必定危矣!
“孽子!你给我跪下!”
路乘当即发出一声暴喝,斯文的脸气得一片狰狞,吓得路婉儿花容失色,下意识跪下。
她抱住头,吓得娇躯颤抖。
“爸,有话好好说啊,你吼我干什么?”
“我不止吼你,我还想打你!让你天真得帮柳毅那小子说话,乱闯祸!”
路乘咬牙切齿地指着她,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你知不知道一个弄不好,路家覆灭近在眼前!”
“婉儿,你自小跟在爷爷身边,怎么就一点没学到他的谦逊谨慎,反而尽养出一身的大小姐脾气!”
“看把你惯得,都要无法无天了!”
张婉心疼女儿,但这时候也深知得罪了修真者,事情非同小可。
她硬下心撇开头,回避女儿求助的眼神,面色也有些愁苦地叹了口气。
本来大喜日子,一家人应该开开心心度过。
此时就因为路婉儿无知,间接促使柳毅针对张凡,让全家人都过得不是滋味。
看路乘举着手要打路婉儿,路徽终是不忍。
他沉沉一叹,拍了下桌子。
“好了!事已至此,多责怪她也没有用。”
“明天就让婉儿和我一起上张凡先生家,向人好好赔罪。”
“婉儿,你切记不要再乱说话,否则我真就铁了心为你安排亲事,让你早早嫁人,免得牵累路家。”
路婉儿是真的被吓得不轻。
从来对自己温和纵容的爷爷勃然大怒不说,现在连处事中正,对自己千依百顺的爸爸都变了脸。
她赶紧小鸡啄米地点头,生怕晚了就被安排相亲,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神情憔悴的路徽祖孙俩就一起从家里出发,前往云海市城中村筒子楼。
适逢今天周末,张凡没有课,刚早起就听到敲门声。
他心中一动,隐隐猜到是谁上门,淡漠地走过去开门。
果不其然,门口站着一脸歉意的路徽,他身旁还跟着低眉顺目,一看就被好好教训过的路婉儿。
张凡往他们身后看了一眼,没见昨天把他拒于门外的骄傲副官。
似乎看出张凡的想法,路徽赶忙解释。
“张凡先生,昨天是我驭下不严,没有提前告诫柳毅,发生如此错漏。”
“昨日寿宴上得知他做的事,我已经剥夺他的所有职权,将他押下等候处置。”
“只要您一句话,我立刻把柳毅交给您处理,只要你能出气,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再者,这事也是婉儿之过,害您被柳毅针对。都是我们的错,所以今日特地携大礼上门,向您赔罪,请您原谅。”
路徽一方大佬,说着还对张凡垂下了花白的头,深深一鞠躬,道歉得十分诚恳。
路婉儿心里一惊,下一刻也被自家爷爷推着道歉。
她急忙跟着一鞠躬,大声道歉。
“对不起张凡先生,我不该乱说话,让小柳以为我受您欺负,故意在寿宴上为难您!”
“您要打要骂都可以,千万不要迁怒我爷爷和路家,求您了!”
张凡视线凉凉地从祖孙俩弯下的脊梁扫过,淡淡道:“我承受不起。”
“张凡先生,这从何说起!”
路徽脸色一变,急切地道。
张凡则是嗤笑一声。
“我最近这些年虽然修身养性,变得好说话,却也不至于什么人都能给我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