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城气息极为不稳,几乎是仓皇而逃,步调罕见的有些急促。
“少爷”
赫管家看见顾南城急急的朝下走,脸色惨白,额头上还打了一个与他形象极为不符的蝴蝶结,一瞬间有些怔神。
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少爷你怎么……”
打扫的佣人都惊呆了,手里正在擦栏杆的抹布被丢到地上,呆呆的看着顾南城已经皱褶的不成样子的病号服。
还有额头上诡异的蝴蝶结。
顾南城!
顾南城,你看我呀!
易北一瘸一拐的从房间里扶着墙挪到楼梯口,走一步撕心裂肺的痛,彼时顾南城已经到了大厅里,偏偏易北又说不出话。
苍白的额头上浮上一层冷汗,虚虚的蹲了下去,大口的喘着气。
不就是亲了他一下!
他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额头上,手上,都是伤的冲出去!
“二……二小姐”,赫管家最先听到动静,堪堪的回过头。
已经快到门口的顾南城整个人一僵,转头看楼上。
眼眸瞬间阴鸷了下来。
端着烛台的赫管家都觉得烛火有一瞬间的摇曳。
易北还没完全缓过来,整个人就靠在了一个个清冽的怀抱里。
顾南城的气息一瞬间骤然凛冽,但是手下却极尽轻柔,像是怕弄痛她一样。低声呵斥着“你做什么!”
心疼的嘴唇都有些泛白,浑身上下那么多伤口,谁准她乱跑的?!
易北喉间一滞,我还不是怕你一个人出事!
那种幽静阴郁的虚假的安静,比他发怒,阴鸷,狠辣来的更让人心惊肉跳!
像小猫一样在他怀里缩了缩,顾南城余光触及,手下又紧了紧。
“你去哪里”
易北像是缓了很久才缓过来,刚一缓过来就趴在他耳边,生怕自己发出的声音他听不见。
顾南城甚至没有看她嘴型,语气清淡,“舀粥”。
舀什么粥,他舀粥要出大门到街上去舀?
况且刚才粥不是喝完了?
易北蹬了蹬脚。
“我要坐秋千”
顾南城修长的双腿骤然滞住,目光复杂的看向易北,在门口停了半晌,忽然出声
“不行,你伤还没好!”
“好了好了”
易北眨巴眨巴眼睛故意在他怀里扭,证明自己不痛,刚才还没褪下去的冷汗又浮了上来。
“不行”
顾南城罕见的强势,极尽轻柔的把易北放在k的大床上,目光触到易北身上的伤,又是一滞。
心脏像被一把尖刀戳刺着翻搅,血液瞬间冲上大脑。
“你怎么了?”易北看见顾南城垂在身侧微微蜷起的手,纱布还没有拆下来,以为是他痛了,奇怪的问道。
顾南城反射性的忽然放松,眉眼淡然“没事”。
“你应该让我多出去转转”易北在被子里眨了一下眼睛,“转一转说不定就能说出话了……”
这种稍微复杂的句子就要写在纸上,靠嘴型还得让顾南城去猜,真的是难受。
“你的伤还没好”顾南城脑海里一闪而过擦药时易北身上的淤痕,眼里划过一道晦涩不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