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酒酿被打碎在地上,纯浓的香味飘散在周身,一片狼藉。
n.s珍藏的最烈的酒灌下喉咙,从食管一路烧到胃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疼痛。
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攥紧,右手使力,泄愤一样将手中的酒瓶砸向刻着繁复花纹的墙壁。
“啪!“的一声爆破,红色浓稠的酒汁,铺了满墙的鲜艳。
顾南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着被斑驳着污染了的墙壁走去,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绯红,像是酒精开始发作的前期,嘴里低低的呓语着。
易北那天在n.s大门口绝望的眼神,和慌忙逃窜的身影,像胶片一样一遍一遍的在他脑海里回放。
这几天表面的平静似乎被倏然打破,他忘不了,即使每天晚上易北就好端端的躺在他的身边,他也忘不了。
那个仿佛被附身,不由自主伤害着她的自己。
怎么可能会伤害到她呢?
每天晚上拿酒精麻痹自己,第二天早上再去古堡躺在她的身边。
明明……明明以前最喜欢和她在一起了……可是一看到易北苍白的脸,麋鹿一样的眼睛,浑身上下褪不掉的淤痕,整个人就像被银针狠狠的扎进去,痛的他几近窒息。
她说不出话,在她面前他不敢说,他暴怒,打给苏皖,打给宣淮,最后只得到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恢复的答案。
是那天,在n.s正门口,她哭着要求他帮忙,他是怎么能狠下心,怎么能狠下心……
碎片扎进手心里,鲜红的血液顷刻涌出,掉在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大理石阶上,顺着花纹弥漫。
如果她一直说不出话呢?
如果她一直好不了呢?
这样的想法让顾南城整个人都变得惊惧起来,明明,明明想好了的,他要报复她,他要让易家走进绝路。
他要让她体会他这五天痛到吃不下饭,一夜一夜失眠的感受,他要折磨她,让她再也不敢从自己身边离开,让她哭着回来求他放过她。
计划的周全,甚至从第几天要怎么做都算计好了的他,唯独没有算进去自己的心,他几乎都要忘记了。
他向来看不得她哭!
他更加看不得她受伤!
顾顾南城靠在墙壁上,头偏向一侧,半边脸隐匿在黑暗里,头疼欲裂,不停的用拳头捶打着太阳穴,想要减轻一下痛楚。
像是小时候,她第一次看到他伤人。
眼神中迷离着惊惧,让他顷刻就觉得手上的鲜血变得无比刺眼。
忍受不住的将手掌覆盖在她的眼睑上。
她问他,你会不会像伤害他一样伤害我。
他说,不会。
顾南城永远不会伤害易北。
“不要……不要怕我“
像是隐忍着痛苦,顾南城的声线低哑,带了一层泫然欲泣的色彩
“不要……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怎么会……“
他本以为从洛子矜那里见到她,会有满腔的愤怒和火焰,他甚至害怕他的怒火伤到她,破天荒的默许徐树和安殷跟着他,一看到他有不对劲,就立马能够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