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星河汉,亘贯九重天。仙官落所至,灯花火皆凡。
在人间的东方之国,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城镇,谓之曰石门。
石门城里有一个传说:能够在天际寻找到南斗星的人,可以得到无限的美好。
每到夏末秋初的傍晚,茶余饭后的城中百姓们便行至街上,即便天幕渐暗,但是,繁星点缀出的光芒却并不令人感到寂寞。
大街上,灯火映烁、人来人往。然而,任谁举头遥望时,他们都想在南方的天空中寻得那枚风姿卓美的七星阵——他便如天空的簪子,在入夜时挽住倾下的深蓝暗幕,即使遥隔高远的星光,也得以柔和地映照人间。
星垣与勾陈一就着银河之底的空间通道,偷偷溜下人间,化作凡人模样。他们落脚的,正是石门城最豪华的青楼——紫云楼。
“谪仙拾阶踏紫云,倚栏抬手撷星辰;摘得南斗如意簪,万般锦绣赠君心。”勾陈一指着立在紫云楼大门口的一块木匾诗文,“想不到此等风尘烟花之所却摆出一拓故作脱俗的诗匾,这岂不是附庸风雅、反见其俗?”
“勾陈一,这是哪里,又何谓之风尘庸俗?”星垣却好奇地张望四周——平日里端庄持重的一等星君又怎知道人间还会有这般纸醉金迷之处?
“什么风尘庸俗、附庸风雅的?咱们这叫做大俗大雅!”一个浓妆艳抹、穿金戴银的妇人扯着一块散着浓郁脂粉气的粉色手帕,朝两位天界下凡的星官贴上来,“哎呀,好久都没见两位公子过来玩儿了,若不是今儿个见了面,云妈妈我都快认不出来啦!”
星垣显然很不适应这妇人的自来熟,他退后一步,却也礼貌地抬手施礼,“我从未到过此处,也自然与您素不相识。”
这诚实到有些刻板的回答,引得这位云妈妈不禁连声发笑,“哈哈哈哈,这位公子可真老实。来过咱们这里的人呀,都有个头一遭;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公子以前没有来过并不打紧,以后常来常往才是最重要的......”
说罢,她还拉过站在一旁的勾陈一,神秘地低语道:“咱们这儿的姑娘才貌双全,包两位的满意!”
星垣微微皱眉,他对勾陈一道:“这里让我感觉很不自在,咱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处,尽早寻找能喝花酒的地方吧。”
勾陈一还未答言,却又听云妈妈哈哈大笑,“公子你莫不是在逗云妈妈的开心吧,全石门城的男人喝花酒,可都是来咱们紫云楼的!”
“这样的地方竟然会有花酒?”仙君的紫眸诧异地望向身边的伙伴。
勾陈一却不知何时已与那青楼的鸨母勾肩搭背起来,“这样的地方才有花酒!”
不循章法的北天星官一手拉过星垣,一手揽住云妈妈的肩,“云妈妈,我身边的这位公子的确是十足的不凡,你可不要因为他第一次来便有所慢待。”
云妈妈拎着手帕,颔首陪笑,“公子您说哪里的话,我云妈妈就算再不开眼界,也不可能瞧不出我们星垣公子的这身仙家气度。我这就让人把姑娘们都喊过来,但凡能入得了两位贵眼的,您就直接吩咐她们上前伺候便是。”
勾陈一笑着摇了摇头,“云妈妈,你要知道,你这里即便是有些知书达理的姑娘,在我们星垣公子的眼中也不过是些庸脂俗粉......今日这花酒若要他饮得尽兴,当把你家蕙质兰心、色艺双绝的头牌喊出来侍候才是。”
此言一出,云妈妈讨好的笑容略有一僵,不过很快,她便笑得比之前更加灿烂:“小妇人斗胆请教下您的尊名?”
“勾陈一。”
“原来是勾陈公子啊,怪不得您眼光超凡......”云妈妈一甩手里的粉纱手帕,“咱们家的头牌名叫金玫瑰,在整个石门城都能当得上是才貌双全的第一女子。可她也是树大招风,每日来看她的原本就多......不过今日金玫瑰理当在楼上的雅房里等着侍候两位的才是,奈何好巧不巧,在您勾陈公子和星垣公子到来之前,刚好先来了两位公子,他们俱也是不俗的气质......”
“就是说,你们家的头牌今日因为其他的客人,便要怠慢我们星垣公子喽?”勾陈一眯起眼睛,语气中充满了揶揄。
“我的勾陈公子啊,您看这是怎么话说的......”鸨母云妈妈的确显得有些局促,“但凡知道两位今晚要过来,小妇人就是豁出这张老脸,让刚才那位神仙一样的二公子打骂一顿出够了气,也绝不会让金玫瑰怠慢咱们星垣公子和勾陈公子的啊......”
闻听此言,星垣紧皱的眉头忽地有所舒展,他赶忙扯扯身边人的袖子,“勾陈一,既是云妈妈和金玫瑰姑娘都不方便,咱们便先回去吧。”
勾陈一转脸看看星垣,“你不想喝花酒了?”
星垣的额上隐隐渗出一层细汗,“此处有很重的死气,细察之下却又无魂、无怨、无瘴,这种捉摸不定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勾陈一已经注意到身边之人承受的压力,他默默地用传音之法对星垣道了一句:“若这里没有问题,我们又何必溜到人间来?”
星垣闻言转头,正对上勾陈一的鸳鸯眼。
勾陈一对他不明意味地扬起唇角,随即转脸朝那位依旧不知所措的云妈妈摆出一副蛮横的态度,“我说,究竟是哪个客人这么不开眼,竟敢跟我们星垣公子抢姑娘?”
云妈妈一听,更是攥着手绢,朝星垣连连作揖,“哎呀,星垣公子,您千万恕小妇人见识短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