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嘉禾郡主白歌,贤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五皇子年已逾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白歌待宇闺中,与五皇子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皇五子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赐婚圣旨没两天便下来了。
熙云轩中,家仆婢女们哗啦啦跪了一地,屏息凝神听着宫里来的人宣读圣旨。
“郡主,领旨吧。”
头顶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阿美躬身在地,抬起双手伸向前,声音清脆,“谢陛下隆恩。”
圣旨轻轻被放在手上,阿美这才站起身来,垂眸看着手里的明黄卷轴。
传旨公公笑意盈盈,“奴家在此,便先向郡主贺喜了。”
阿美抬头,眉眼含笑,“那便先谢过公公了,还劳烦公公跑这一趟。”
“这是奴家的本分,郡主若是没其他事,老奴便先行回宫复旨了。”
阿美微微弯下腰,“公公慢走。”
眼见着宫里的人踏出熙云轩,下人们才四下散开,各自忙活去了,徐姨却似乎仍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来。
那日狩猎方一回来,徐姨听小莲说了此事,便开始神神叨叨的,一下喜一下愁,当真是让她操碎了心。
“姑娘啊,这么大的事你也不提前同我们商量商量,竟然自己一个人就做了决定,好在这睿王爷看着倒也是个有担当的,日后嫁过去该不会亏待你。”
“姑娘,得空了你也得赶紧学学婚嫁的礼仪,这可不比嫁个普通人家,规矩多得很,到时在场的那么多人,可不能出了岔子,叫人笑话。”
“对了,我昨日里还吩咐月儿出门购置些绸布,也不知道办得怎么样了,我先过去看看。”
徐姨絮絮叨叨地说完,便向着旁边先过去了。
阿美这几日来一直听着她的念叨,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内心里有些崩溃。
眼见着徐姨走了,阿美才拖着身子向着闺房走去。
小莲跟在后面,也是一脸的苦闷,“阿美姐,你怎么就突然说要嫁给睿王爷了呢?”
阿美有些抓狂。
自从那日睿王求娶之后,只要是碰见她的人都要问上两句,若是外边儿的人吧,那还好说,她不出门便是了,可这家里还有两个天天在耳边念叨,就是想躲也躲不开。
阿美叹了口气,第二十一次向小莲解释着,“我不是说过了吗?睿王爷两次三番救我的命,待我又好,人又俊朗,实乃良配。”
“明明就不是这样的!”
“哎呀就是这样的!要不然你说我还能图他啥?”
“上次你还说睿王爷……”
“哎呀!我突然肚子好疼,先去趟茅厕!”她说着便捂着肚子头也不回就跑了。
小莲站在后面,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隔壁的睿王府,此时也比往日热闹了不少。
府上的下人们跑前跑后地忙活着,府内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自打睿王单独分府出来,府上便几乎没办过什么宴席,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桩喜事,怎么着也得好好布置布置。
而王府书房,却一派平静,仿佛外面的热闹都与之无关。
流云步履匆匆地走进书房,行了一礼,“王爷,有消息了。”
长离正布着棋,闻言也并未抬头,轻声问了一句,“如何?”
“温大人今早便被放了出来,府上的封条也解了,据说是府里的下人被买通了,故意将辱没皇权的词文放在温大人书房。”
“可查出是何人指使?”
“未曾,但……属下怀疑……是……”流云有些迟疑。
长离瞥他一眼,“继续说。”
“属下怀疑,是受太子殿下指使。”
他抬眸看了长离一眼,才继续说着。
“那下人被发现后,便潜逃了,太子殿下带人追去,未留活口。”
“另外,事发前一晚,有人匿名向翰林府送了太子与西祈国往来的书信,就是那日温大人给王爷的那封。”
“据隐卫来报,当晚也有人给太子府送了信,第二日,太子殿下便以辱没皇权为由查封了翰林府。”
长离听罢,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勾了勾唇角,将棋子放下,“看来,是有人故意要挑起本王与太子的矛盾,好坐收渔翁之利。”
“王爷认为,会是谁呢?”
长离神色坦然,手上动作未停,“如今朝局平稳,本王与太子若起争端,势必引起朝政动荡,局势不平,对谁来说才最有益?”
流云垂眸想了想,突然神色一凛,“难道是淮南王?”
“不无可能,当年父皇建立起东陵国,淮南王还是个大将军,与杨将军同为父皇左膀右臂,也算是开国功臣,又与父皇沾亲带故,开国后便居功自傲,得罪了不少权贵,被人扣了一顶贪赃枉法的帽子,父皇念其劳苦功高,便赐了封地,不得诏令不得回安陵。”
“名义上是深受恩宠的淮南王,实则只不过是被软禁在封地罢了。”
流云想了想,又道,“可这些年宫里也一直有派人在淮南盯着,并未有何异样。”
“越是平静,才越是异常。”长离转头看着他,“淮南王此人猜忌心重,行事乖张,在淮南待了这么些年,定是还咽不下那口气。”
“那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查探一番?”
“嗯,切记不要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