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淮南王府书房的灯还亮着。
一位身着软甲,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走进书房,向首位上的人行了一礼,声音有些粗犷。
“大王,属下刚才得到消息,陛下五子睿王爷来了淮南。”
书案前,坐着一位身材高壮的男子,面容刚毅,下颔留着一小撮胡子,看着已有四十,精神状态却甚佳。
闻言,他抬起头,身子向前探了探,“何时的事?”
“今日才到,今夜宿在春风楼。”
“哦?可知来此处所为何事?带了多少人?”
“据属下所知,是因为睿王妃。成婚当晚,洞房失火,伤着了王妃,王妃恐身上留下疤痕,便央着睿王来淮南,找沐风先生。”
“而且,他们此次来的只有三人,睿王、王妃和一个侍卫,看样子,确实只是为此事而来。”
淮南王听罢,右手撑在书案上,拇指和食指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吩咐下面的人,这几日都安分点儿。”
“另外,林副将,你明日随本王,去见见这睿王爷。”
“是。”
次日一早,长离三人便按着拿小伙计指的方向,一路到了南望山。
几人沿着小路上了山,果然找到一片竹林,又在竹林中摸索了一番,便看到不远处,有一座两层的小竹楼,楼外还围了一圈竹篱笆,上面缠绕着一些小型的藤蔓植物。
果真是影视剧里隐世高人的隐居之所。
阿美这般想着,心里莫名有些高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长离看着她这突如其来的兴奋劲儿,有些不解,可心情却似乎也好了些。
篱笆上的竹门开着,几人走进去,便看到一个鬓发斑白,身着布衣的小老头儿坐在院中,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守着面前的小炉子。
院中弥漫着一股药味儿,看样子,应该是在熬着什么药。
小老头儿似乎是察觉到有人进来,便扭头看了一眼,随即喝了口酒,满不在意地问道,“几位找谁?”
长离微微弯了弯腰,道,“这位前辈,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家里进了贼人,内人不慎受了伤,担心留下伤痕,听闻沐风先生专治各种疤痕,特地带着内人前来求药,敢问前辈,可知沐风先生人在何处?”
小老头儿听完,放下酒壶,伸长脖子往长离身后瞅了瞅,目光扫到阿美的时候,一双小眼睛瞬间迸出精光。
他立马放下酒壶,一改方才不冷不热的态度,直戳戳地看着阿美,搓着手向几人走去。
阿美被他这般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往长离身后又靠了靠。
长离看着他这副模样,也有些警惕地看着他,稍稍侧过身子,将阿美护在身后。
流云也有些紧张地向前了一步。
那小老头儿却好似压根没注意到几人的态度一般,直直的走到阿美跟前,刚想要再靠近一点,却被长离跨出一步挡在身前。
小老头儿也毫不在意,看了眼长离,又继续探着脖子,眯着小眼睛,打量着阿美,“想必这位就是夫人了吧,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流云却是有些恼了,不客气地说道,“这位前辈,麻烦你对我家夫人尊敬点儿。”
小老头儿充耳未闻,继续打量着阿美,“啧啧啧……这细皮嫩肉的,要是留了刀伤,还真是可惜了。”
阿美看着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前辈,我们来这里是找沐风先生的,您若是知道他在哪儿,还望告知。”
小老头儿一愣,随即昂起头,跨着大步,得意满满地转身走了几步,站在三人面前,捋着那山羊毛一般的胡须。
“沐风先生,正是老夫。”
闻言,三人皆是一惊。
流云和阿美瞪着他,眼睛上下打量着,微张着嘴,满脸的不相信,连长离也是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沐风先生,这么风雅的四个字,难道不应该是个清风朗月般的翩翩公子吗?怎么是个邋里邋遢还色眯眯的酒鬼老头儿?
小老头儿煞有介事地介绍完自己,又立马几步跑到阿美面前,笑得有些谄媚,“夫人伤在何处啊?”
长离伸手又将阿美向后护了护,“夫人的伤处,恐怕不便与先生说。”
小老头儿看了长离一眼,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便转身向桌边走去,“哼!既然信不过老夫,又何必来找老夫治伤?难道老夫看起来像那种好色之徒吗?”
三人默默地盯着他,半晌没有搭话。
小老头儿走到方才的小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酒,又看了看炉子上的药,最后摆摆手,“你们走吧!老夫不治了!”
三人又是一默。
最后,长离淡淡地开口,“既如此,那在下改日再来,告辞。”
说罢,便先转身向门外走去,流云和阿美又看了那小老头儿几眼,抬脚跟了上去。
小老头儿举着酒壶,斜眼看着他们,不屑地一声轻嗤。
“这小老头儿,还沐风先生呢,名字倒是取得风雅,只可惜名不如其人,还只救貌美女子,瞧他那色眯眯的样儿,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一身。”
下山路上,阿美想起那老头儿,不住地抱怨着。
“可他不愿给药了,夫人,你这身上的伤可怎么办?”
阿美想了想,轻轻一瞥嘴角,“切~就他那酒鬼,有的是法子治他,等着瞧吧。”
“看来夫人已经有办法了,”流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