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麟的神色却异常平静,他立马收回了胳膊,沉声道:“我尽力了,这次把聚魄灯拿来,是我最后的底牌了,也算是……对的起东宗主吧?”
杨伶微微一怔,心里莫名的感动,想当年独孤麟被东海客误会,两宗闹的彻底决裂,可到最后,她才明白其实东海客压根就知道了一切,他只不过是想天山门从当年凤凰宗的大危机中解除,那个时候,敌人下毒暗杀自己,已经是进攻前的第一步,为了不连累到天山门,他才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
但她一直以为独孤麟对东海客至今怀恨在心,却没想到,独孤麟心中存有的只是对东海客的愧疚,他一直都把对方当做自己的兄弟,从不曾离去,今日若不是有独孤麟当年送给东海客的玉笛在手,恐怕东云裳已经命丧黄泉了。
“独孤麟,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但别太勉强自己,本来,失去守护凤凰的东家人命不久矣,东云裳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杨伶语气温和的说道,“对了,那盏聚魄灯,有何效果,能救活他吗?”
苏燮第一眼就看见了那盏聚魄灯,原来独孤麟去那个山洞要取的物品是这样一个东西,虽不知有何作用,但若能救活东云裳,即使没有守护凤凰,也好歹保住性命了。
这时,他感觉到一股非常压抑的气息传来,苏燮眼神动了一下,目光转移到那名大总管身上,也就是东碧凡,他正低垂着头,脸色阴沉,先前一副大总管该有的温和端庄的气质消散不见,而是定定的看着床上的人,目光分散,心里似乎在想些什么不愉快的事。
应该是他哥哥的事闹的有点不开心吧,这么想也是,毕竟作为云裳的亲弟弟,又是宗内的大总管,此刻哥哥生死不明,当然愉快不起来,不过那副表情着实把他吓到了,非常的诡异瘆人。
“聚魄灯,能够收集这个房间内他平日里所留下的全部气息,这些气息经过吸收转化,重塑魂魄,便可让他真正活过来,”独孤麟说道,“东宗主当年的情况和他一模一样,我发现,失去了守护凤凰后,会连带着人的三魂七魄一起消失,既然那魂魄找不回来了,也只能重塑一个魂魄。”
再次提到东宗主这三个字,东碧凡则是颤抖了一下,父亲的死,除了哥哥和母亲,在他的心里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如今哥哥重演当年父亲的悲剧,这种感受任谁都不好受。
“那重塑出来的魂魄,和以前的有区别吗?”杨伶担忧道。
独孤麟咳嗽了两声,严肃道:“咳咳,肯定会有的,例如重塑出来的魂魄并不一定和以前的一样,虽然包含着他的气息,但并不完整,重新活过来后,在性格以及习惯上会有些缺失,但并不影响正常的智力,也保留着记忆,只是,他可能再也不是你们以前认识的那个东云裳。”
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在深深撼动着凤凰宗宗主的心灵,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能活过来,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还在乎他是否和以前一样么?只要东云裳能活着陪在自己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这……或许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如果不是我非得让东云裳跟着三位小护法一起去万蛊瘴森,也就不会……”杨伶说着,默默流起了眼泪,想到这里还有两个外人,碍于宗主的颜面,她迅速克服住心中的悲伤,坐在东云裳的床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发丝。
“接下来的,你就需要静静等待着他苏醒的那一日,但必须得记住,聚魄灯必须时时刻刻都是亮着的,绝对不能熄灭,”独孤麟扶着椅子竭力站起身来,“另外,除了平日里和他走的最近,沾有他气息的人,和他接触较少的人莫要进入这个房间,否则,后果自负。”
杨伶点了点头,再次转过眼心疼的看着昏迷中的儿子,将半空中悬浮的聚魄灯摘下来,放在他旁边的案板上,“我日日守着它,定不会让它熄灭。”
“这样……我就放心了,”独孤麟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苏燮见他行动不便,赶忙搀扶住他的一只胳膊,而他似是没有察觉到苏燮的存在,一个人仰着头,出神的叹息,“东海客啊东海客,你兄弟我,算是最后一次补偿你了。”
杨伶回头对东碧凡眨了下眼睛,他立马心领神会,但表情却是一愣,低声道:“可你,真的要一直守在这里,不出去见见那些长老吗?那么长时间见不着大哥,我怕他们又会对你说三道四,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父亲死后,大家虽然表面上认可了你,可这宗主之位对你来说,依旧没有掌握到实权,不是吗?”
“别说了,我其实当时就该死在绿岭的,和那些难民一起,躺在你父亲的怀里死去,也是挺美好的一件事呢……”她竟然又说出了这样的话,难道,在凤凰宗生活了这么多年,她都是那么憋屈么,“我陪着他就好,以后,就由你来继承宗主之位,你一定要比你哥哥更强……”
杨伶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感情,捧着东云裳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晶莹的泪珠从脸庞划过,语气颤抖的说道:“可千万不……不要再像你哥哥这般傻了!”
东碧凡咬咬牙,回过头不忍心看她,也兴许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背后的那副表情,扭曲可怖,带着莫名的怨恨,却又带着微微的狂喜,“我等下回来。”他只说了一句,便出门了。
苏燮和独孤麟走到长廊上,正打算离开凤凰宗,朱红色的木柱上挂着彩色的风铃,风一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