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动身那日,苏枳请旨送他出城。他的眼睛不停的在肃王府的一辆辆车上寻过,偶有女眷撩起车帘或是望过来,或是望着前路。可就是没有她的身影,没有她那张面孔出现在车窗里。
苏枳请旨就藩,皇上不准,要在他禁足满三个月后再考虑。这座京城他除了宫中的母妃,再无半点留恋。京城春暖花将开,苏枳总是一身红色亲王常服坐在梨雪园内,不用刻意去想,便会在心中算着她走到了哪里,那里冷不冷,风大不大。
而此时行路的悦儿,像是气温从未改变一样,甚至还会稍稍有些冷了下来。
八天后又启程时苏檀派来的护卫说:“今日可到徐州,小姐如不急着赶紧路,可多留几日。”
悦儿没什么心情沿途逗留就说道:“到那边补给一下,歇息一晚便上路吧。”
傍晚进的徐州,一行人一路颠簸也没什么心情再去夜游徐州城,草草的吃过饭便都回房各自洗漱歇下了。
次日悦儿也没出去,就让两个丫头去置办了所需物品,便准备启程。可天不凑巧夜里就在下雨,早起时路面特别湿滑,悦儿夜里受了些凉,这会儿也头晕难受着。
护卫小伍劝道:“小姐,暂且歇息休整几日吧,路还长也不急在这一时。”
另一个护卫迟域也说道:“小姐现在身子不适,行路只怕会加重,到时怕是会更误了路程。”
悦儿想想也就不再勉强,一行六人便在这客栈里又留了下来。
这一耽搁就是五天,悦儿受寒加上一路颠簸病到是愈发重了起来,直到第四天她感觉身上松泛了些,就迫不及待的催着收拾东西上路。
这时天气晴好,气温也比之前高了些,两个丫头便把车上所有的被褥垫子,都给悦儿铺上,这才扶着她上了车。
两个丫头在车里伺候她,护卫都骑马跟在两侧,车夫也是肃王府的人,这一路到没人觉得沉闷,说说笑笑的赶着路。
出了徐州城车夫就不停的催马,迟域笑问:“老顺子你催什么呀,前头又没你媳妇儿等着。”
被叫做老顺子的车夫苦着脸道:“不知吃啥吃不对了,这肚子闹腾得紧。”
迟域又想取笑他两句,可想到小姐还在车里便住了声。可算是遇到路边有树林的了,老顺子赶紧停了马车,跟两个护卫说了一声就往树林子里跑。
老顺子这一去就耽搁了好一会儿,悦儿便爬起来道:“我下去走走,伸伸腰腿。”
两个丫头扶着她下了马车,两个护卫也下了马在一旁跟着。小伍性子活泛,连日来朝夕相处,就跟两个丫头都熟悉了,他跟在惠质那侧,就跟她搭着话道:“惠质姑娘,回头到了北平,你有空的时候帮我做双鞋呗,我这鞋都是买的,可不结实了。”
惠质笑着答应下来,看了不吭声的迟域一眼道:“到时给你俩都做两双。”
迟域扭头看了眼惠质,不自觉的就笑了,随后意识到又赶紧收了回去,便朝小伍道:“惠质哪有那么多精力帮你做鞋,回头你求兰心姑娘帮你吧。”
小伍不满的呼哧两声:“你不就是想自个儿霸着惠质吗,我偏不让你如愿,还非穿她做的不可。”
悦儿听着几人对话偷笑,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惠质啊,你也到了年纪,回头到了北平,我就做主给你许个好人家。到时小伍跟迟域都算你的娘家兄弟,想来也没人敢欺负了你去。”
惠质一听就愣了一下,随后垂下头道:“惠质不嫁,要一辈子都陪在小姐身边。”
悦儿故做不在意又把话头转到迟域身上:“迟域呀,你可曾订过亲?”
迟域脸腾的就红了,偷看惠质一眼,却正撞见惠质也看向他,然后就被人家白了一眼,他慌忙说道:“回小姐,属下未曾定亲,全凭小姐做主。”
悦儿点了点头,就对迟域说道:“等到了北平安了家,我就给你寻个好姑娘,到时惠质也嫁了人,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说着她便轻叹一声又道:“你们几人跟着我,还真怕把你们给耽误了。这么一想啊,这路走的都有盼头了。”
迟域闻言便立刻回道:“小姐,迟域也不想成亲,想守护在小姐和两位姑娘身边。”
悦儿转过身去看着迟域问道:“此话当真?别到时我真不给你成亲,你再埋怨了我去。”
迟域立刻单膝跪地道:“属下句句当真,断不会埋怨小姐。”
悦儿长叹一声道:“这可如何是好,到真让我为难了。”说着她牵过惠质的手道:“本来我还想做主把你许给迟域,可不曾想他却铁了心不想娶妻,好吧,回头我再帮你另寻人家。”
惠质本还眼眶红红的,这会儿红着脸一跺脚:“小姐,做什么取笑奴婢。”说着便转过身去,再不肯面对着迟域。
还跪在地上的迟域则是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在小伍的提醒下反应过来,立马双膝跪地一个头就磕了下去:“小姐,迟域属意惠质姑娘,望小姐做主。”
悦儿再也板不住那张脸,跟小伍两人就笑了起来。迟域像个孩子一样欢喜的笑着,惠质回头就瞪了他一眼,吓的迟域立马收回了笑。
悦儿扯过惠质来走到迟域面前道:“迟域,我今日便做主把惠质许配与你为妻,等到了北平便给你二人完婚。你要好生对待她,不然我随时把她抢回来。”
迟域不停的保证着,还从怀里拿出一对金耳坠来送给惠质,权做是聘礼。
惠质拿着那金坠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