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庸城一片死寂的气氛不同,背嵬军的帐内现在一片欢声笑语。
“子玄你小子挺有本事啊,看把孟达那匹夫吓得,乐死老夫了。”
刘琰很没有风度地斜靠在一般,哪有半分名仕风度。
赵昊嘿嘿一笑:“还不是威硕先生演技一流,便是我都要信三分咯。”
马均乐呵呵地道:“赵将军决胜千里之外,英……雄也。”
“嘿嘿,现在还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我们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等入城还要大战,咱们还要提高警惕才是啊。”
“子玄啊,我有一事不解。
你埋下的那些天雷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用它们攻城?”
“武器这种东西有两种作用,一是直接杀伤,二是心理威慑。
huoyao虽然厉害,但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其实是人心啊。”
刘琰虽然完全没有听懂,但还是不懂装懂的点了点头。
“嘿,你小子还真是一套一套的,若是早生个几十年,这群雄逐鹿也肯定有你一份。”
……
黑huoyao的杀伤力稀松平常,和baozha的冲击波和滚滚浓烟还是让整个上庸城陷入了一片恐慌。
毕竟这是个巫蛊横行的时代,大多数的士兵连字都不认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理解都来自于一种朴素的二元论唯心主义。
仁德有天助,皇帝乃天人。
今天“刘备”的表演如天神下凡一样,让上庸城的大多数士兵都坚信他有神助,
夏侯尚这一帮人也很快被拉入了反派的行列。
没错,老百姓的认知就是这样的简单朴素。
你可以按着他们的头逼他们上战场,但是很难改变他们自己亲眼目睹得出的结论。
何况夏侯尚自己都解释不了,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孟达回城之后就一直缩在自己的府邸内不出门,徐晃也一言不发。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刘备军在城外搭建襄阳炮,却没有一个人敢提议杀出去决一死战。
勇士敢跟虎狼格斗,但很少有勇士敢和天命作战。
终于,襄阳炮搭建完毕。
在一个阳关灿烂的午后,一块巨大的石头高傲地冲破漫天的北风,呼啸着腾空而起,
在上庸城数万军民的注视下,像泰森抡圆胳膊奋力挥动一记重拳,狠狠砸在那脆弱的城墙上!
三国时期的城墙已经开始用砖石构筑,但是上庸这种相对比较偏远的城池,还是选择夯土的老办法筑城。
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许多人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巨大的石块兜头罩下,全身血肉一起拍进了厚重的黄土里,发出一声沉闷的轰响。
砰……
短暂的寂静后,也不知谁最先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城墙上的所有士兵扑通扑通下饺子一样从城上拥挤着跳下去。
石头没有砸死多少人,倒是这踩踏引起一片忙乱。
看热闹的优良传统毫不意外造成了严重的踩踏,让一群人挤得动弹不得,被飞来的石块砸的血肉模糊。
守不住了……
连日来的压抑,已经让整个上庸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周围的城墙已经不是阻挡敌人的保护伞,反而变成了囚禁他们的牢笼。
城外的刘备军团已经开始点兵,唢呐高亢的声音穿透上庸城众人恐惧的哀嚎,给这个冰冷的世界又多增加了几分恐慌和无奈。
徐晃忍不住了。
他拉住夏侯尚的手,沉声道:“突围吧,伯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突围嘛……
夏侯尚的心里一片凉凉。
他的任务是吸引刘备来上庸,尽量坚守,以防刘备军团趁曹操去世直捣中原。
可现在……
上庸丢了,也没能吸引到刘备的兵力,他现在若是走,怎担得起夏侯这个光荣的姓氏。
留下?
留下那就是跟汉室作对,跟天命作对啊。
不,天子在我们手上,我们才是正义的一方。
夏侯尚迅速说服自己,他拔剑在手,正要拒绝徐晃的提议,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
“孟达反了,孟达反了!”
申仪尖锐的声音压住了漫天的哀嚎,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夏侯尚心中一阵惶恐。
只见申仪断了一条胳膊,浑身是血。
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惨叫着跑过来,哀嚎着跪倒在地,用仅剩的胳膊痛苦地抱住夏侯尚的大腿,嚎叫道:“伯仁将军,出大事了,孟达反了,他……他正带人来杀我们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孟达不反才是粗大事了。
援军被神迹击溃是所有人亲眼目睹的事。
上庸孤城一座,又遭到拥有如此恐怖武器的刘备军团“主力”进攻,孟达这样擅长明哲保身的人当即就做出选择——
以魏军众将的首级为投名状,回到刘备大大温暖的怀抱!
“杀!”
孟达扯着嗓子一声吼,他的四千亲兵打了鸡血一样扑向手足无措的魏军。
现在可是卖命给新主子看的大好良机,此时不冲锋,哪里还有冲锋的机会。
孟达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连续砍翻了十几个落荒而逃的魏军士兵。
“一个都别跑,一个都别跑,让老子再杀几个!”
他擦擦脸上浓臭的鲜血,突然感觉这冬日的艳阳有点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若不是申仪这个狗贼,自己还是刘皇叔的心腹爱将。
若不是申仪这个狗贼,自己还是上庸说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