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官差自然不会上来就对这些和尚动手动脚。
事实上,过来的只是一个伙计打扮的人,而且还只是说衙门里的大老爷在楼上看到他们了,想请他们过去讲经说法。并没有表明自己官差的身份。
带队的晖月知道狄仁杰在楼上吃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仍是有些不安。
可是如果说不去,未免有些不妥。
而且他转念一想,狄仁杰那边除了他自己就是一个黄宏,自己这边再怎么说也是四个人。
这样就是真的出了事情,狄仁杰似乎并不能把他怎么样,他要逃脱总是有可能的。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晖月想的是没错,可是他并不知道,狄仁杰在来之前就吩咐黄宏挑了一些得力的手下埋伏在知味楼中……
不多时,黄宏已经跟着扮做伙计的官差上了二楼。
“小僧见过施主。”晖月装作很意外,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打招呼。
狄仁杰点了点,“晖月大师请坐。”
晖月刚刚坐下,狄仁杰便说道:“怎么,晖月大师似乎很意外我是衙门里的人”
“确实是,没想到施主的身份,晖月一直失礼了。”晖月苦笑着说道。
狄仁杰不置可否,笑了笑,转而说道:“这位是赵家台的族长赵广,晖月大师可认识?”
听到狄仁杰的话,赵广赶紧给晖月使眼色。
看他挤眉夹眼的样子,晖月以为赵广的意思是认识,迟疑了一下便说道:“小僧和赵族长倒是有缘。”
晖月卖了一个聪明,他想着这么说的话,如果他不该和赵广认识,便可以解释为这一声有缘只是说今日有缘得见。毕竟,佛家就是喜欢一个缘字,这么解释,勉强也解释的通。
可惜,晖月的如意算盘只能落空。
待两个人见礼完,狄仁杰便问道:“刚刚我正和赵族长说道赵家台的一户村民,前日他去了白马寺之后,音讯全无。不知道晖月大师可有耳闻?”
说来也巧,狄仁杰刚刚说完,黄宏便凑了过来,端起茶壶给晖月倒茶。
他这一倒茶,刚刚好就站在了黄宏和晖月的中间,两个人再也没有办法凭眼神交流。
无奈之下,晖月只能凭着自己的判断。硬着头皮说道:“小僧这几日一直在山下化缘,对于山上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不过,好像是听人说过这件事情。”
俗话说,出家人不打诳语。
可是晖月回答狄仁杰的这两个问题,全都是模棱两可,怎么解释都解释的通。
这和狄仁杰与他初次见面时候所说的,完全的大相径庭。
如果说一开始狄仁杰还只是怀疑赵广和白马寺有着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么此时他已经完完全全的相信,白马寺肯定有问题,至少眼前的晖月,绝对有问题。
不过,狄仁杰并未立即拆穿晖月的话。他还在等,等待法曹衙门的消息。
“对了,前次我与住持大师闲聊的时候曾问过住持一个问题,晖月大师可还有印象?”
晖月一愣,想起来狄仁杰那日与住持说起了一宗怪异的死亡案。
对于这件事情,他自然是有印象。毕竟,是他把整件事情的做法传到赵家台,并监督赵氏和赵四做完的……
“怎么,晖月大师这么快就忘了?”晖月一愣的神的功夫,狄仁杰已经再次开口。
“施主说的可是一个孩童死亡的事情?”
狄仁杰点了点头,“正是这件事情。”
说完,狄仁杰扭头望向赵广,轻声说道:“这件事情,便是发生在赵家台。”
虽然晖月极力掩饰,可是眼中的惊慌,却瞒不了狄仁杰。
看到晖月的表现,狄仁杰了然于胸。有些悲悯的说道:“本官乃是并州新任法曹参军,这个案子发生的时候,本官刚刚接任。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心痛……”
“阿弥陀佛……”晖月恰到好处的念了一声佛号。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狄仁杰话锋一转,问道:“不知道晖月大师今日去赵家台所为何事?”
这一下,晖月是真的慌了。若不是极力克制,晖月可能忍不住就要站起来。
饶是控制住的身体,可是冷汗却不受控制的布满了晖月的整个后背。
在这个时候,晖月就算想装作没有听见,也根本做不到。因为,他若是不回答,狄仁杰会和刚刚一样,再次追问。
好在,雅间内还有一个赵广。
“是我邀请晖月大师过去的,这不是小四他们家出了那个事情,而且小四又不知去向,我就想着让晖月大师过去帮忙看看他们家……”
不得不说,赵广的这老头子心思要比晖月这个和尚活泛太多了。
他的这个解释虽然不说是滴水不漏,可也算是说的过去。
狄仁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不知道晖月大师看出来什么没有?”
有了刚刚赵广的说法,晖月也算是知道该怎么说了。
当即说道自己能力不高,水平有限,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准备回去跟住持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劳烦住持亲自去赵家台走上一遭。
晖月说的挺好,可是他忘了一点,那就是他一开始的时候并未想过要封死他和赵广相识的这一条路。
这一次,不经意间却彻底的把他自己、把住持和赵广拴在了一起,变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到了这一步,已经完全在狄仁杰的掌控之中,整个谈话的走势,他想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