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如雪的曼陀罗华,鲜红如血的曼珠沙华。彼岸,谁人守望?
白花浮动于漆黑的衣物之上,红花浮动于洁白的衣物之上。
世界一分为二,黑白分明。两极之中,你踏着虚空而来。
真理与命理,异色瞳是否能够看到我的灵魂?
记得你的拥抱,记得你的温暖,记得我们之间的羁绊,记得共存于天地之间的希望。
然而,寒冷侵袭我的身体,羁绊终会分离,希望之光亦将湮灭于永恒的黑暗之中。
“继续,抑或终焉?”你如此问道。
生而为人,我很绝望。世界改,我不改。心死,梦亡。
现世的呼唤,无力。唯有死亡可以终结一切。
“迷茫……”
无法触及天空,身体远离大地,万物与我断绝联系,灵魂彷徨。
忘却吧,快乐与忧伤。忘却吧,灾祸与福祉。忘却吧,人生无非黄粱梦。
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君,可否再度与吾相拥?”留恋的,不过一个请求。
来者会心。泪流。
“且问,于温暖中消亡,抑或于绝望中重生?”选择的,不过一个必然。
此者定心。交融。
幽蓝的火种诞生于黑暗,它在你的手心里,它在我的身体中。
彼岸花烂漫,我心悠然。
“灵魂烈焰熊熊燃烧!”
睁眼,呐喊,奋起,反抗。身体迸发出的幽蓝火焰,是我灵魂的写照。
幽炎淡淡,却可破邪,哪管魑魅魍魉,抑或是至恶魔神,凡触我灵魂烈焰,则燃烧殆尽。
灰烬消,我清楚地看见眼前景象:穿过漆黑区域,陈耀飞抱住谢长歌以己肉身护他平安。其实陈耀飞所做的无非杯水车薪,但他的意志,我已接收。
黑眼丧尸发觉异物纷纷向我投来目光。跨过黑暗区域必然是困难,而要及时跑到陈耀飞和谢长歌身边更是难上加难。腐烂尸距他们几步之遥,陈耀飞和谢长歌身中尸毒不过几秒之内的事。
我需要时间,不是这个世界的时间,而是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两秒钟,是必须由神明所赐予的两秒钟。而这份力量,我知晓我已用己之生命夺得。神之技,名为“森罗万象一瞬不变”的力量——
“时止。”
世界定格。在这只属于我的两秒钟内,万事万物绝对静止。我,能够在限时的空间中自由行动。于静止的森罗万象来讲,我是异类;于静止的邪恶力量来讲,我是敌人。世人眼中,我会成为神明;神明眼中,我会成为圣人。在他们眼中我是怎样的存在?这个问题我无法开口提出。但是,至少我自己明白:我,只是凡人。
一秒,穿过黑暗烧却邪物奔赴到他们身边。两秒,挺身而出以身作盾推压邪物准备。
时间齿轮转动,腐烂尸群体前行。然而——
“有我在,你们休想伤及他们。”
后方的灰烬大概散去,前方的火焰猛烈迸发。我灵魂的温度,足以燃尽这群可悲之人。火焰波及有限,但丧尸数量也有限。轮到这方挺进:前行,以手掌之幽炎燃尽触及之物。一只,两只,直至目视之邪物皆作灰烬。
“呜……”
紧闭双眼死死守护谢长歌的陈耀飞仍然不知危机已经解除。俯视着这样的陈耀飞,我倍感欣慰。
“耀飞,已经没事了。”我轻拍陈耀飞的肩膀。
男孩睁眼瞅瞅我,而后环顾四周确认丧尸荡然无存,这才起身询问他所拼死守护之人:“谢长歌,你没事吧?”
身体汗水遍布的谢长歌虚弱地望着我:“笨蛋。”他连发声的气力都没了,这两个字是陈耀飞侧耳倾听后的转述。
“说人笨蛋的人,十有八九也是笨蛋。”我脱去自己的外衣抬起谢长歌的身体将他拥入怀中,“小赤佬,以后不准再做这种傻事。”紧紧拥抱,我对诧异的陈耀飞同样说道:“还有你,混小子,以后再也不能随随便便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没放弃啊……”陈耀飞反驳。
“多嘴,”我对陈耀飞说,“如果你真的没有放弃自己的生命,你就不应该只让我一个人逃走。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只要有一点可能性,就不能认输。我们,绝不能放弃他人的生命,也绝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
幽炎燃烧。我知道,我灵魂的火焰不会伤害到我所爱之人。这火焰,不仅对善者无害,还能够缓解我接触之人的不良状况。于我来说,幽炎能为我治愈伤口消除邪魔;于我怀中的谢长歌来说,幽炎能为他减缓疼痛、消灭其体内的死逆病毒。
火焰熄灭,我将谢长歌暂时放于地上。从他的面容来看,幽炎确实使他舒服了很多。
“接下来是你。耀飞,把衣服脱下来。”
陈耀飞拨拨手指头怯怯地问我:“光膀子啊?”
“对。”
陈耀飞歪头摸摸后脑勺吞吞吐吐地说:“这样,不太好吧?”
“什么意思?”
陈耀飞的脸越来越红。他瞄瞄我,当注意到我视线的时候立刻低下头说道:“我,你……我们要身体……身体……两个大男人要……碰……碰……”
“混小子,你一个男的扭扭捏捏像什么啊。不就光膀子抱一个,有什么好迟疑的?不要浪费时间,你不脱,我替你脱。”
陈耀飞忙伸手阻止我说:“不不不,我会脱,我会脱。”
看他慢悠悠的模样,我急地上前帮他一把,然后将他搂入怀中。
幽炎燃烧。
“易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