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二十二岁,而她的生命永远停留在四十岁。
方东燕,娱乐圈中的明星。她有很多头衔,歌星、影星、教育家、慈善家……但是,方东燕说:“我只是一个梦想家。”
方东燕的一生坎坷而辉煌。她从一个无名小卒到屏幕影后,再从娱乐明星到教育先驱。方东燕的梦想未完,她的人生却迈入末路,只因那可恨的癌症,夺去了她的美丽笑容。自此,一颗熠熠生辉的明星陨落。世人痛心疾首,但不过几年她就被人遗忘在岁月之中。
第一次接触方东燕的歌是我刚上小学的时候。彼时她正值大好光年,神采奕奕。自十八岁出道,方东燕终于在我八岁那年发放第一张专辑。这张专辑被称作后世经典,也成了我升入高中后每晚一听的解压之歌。如果我没记错,现在我的房间里还有那张专辑。
岁月真是无情的刻刀,把我对她的仰慕之情改得面无全非。时间流沙中,我甚至快忘记,少年时曾拿着表兄弟的播放器,在自家的院子里聆听美妙的天籁之音。
“怎么了?”萧辉注意到我失神。
方东燕坐在席位上一览学生。
“怀念。”
忧郁的感受,是常人无法体会的。大家向往着高尚的情操、富足的生活,自然会忘记黑暗中垂死挣扎的人。这是必然。
“两位,格林先生正在讲话。请你们保持安静,不要窃窃私语哦。”一双温暖的手掌轻轻拍在我们的肩膀上。
后望,我们眼前的他露出虎牙,灿烂微笑。
“守护者。”萧辉说。
“嗯,怎么了,易佳和同学?”他问我。
他的名字叫梁凯荣,是众所周知的青年明星。二十岁,这个小伙子出道,用他的笑容融化了追逐者的心。他是大家公认的暖男,然而他的一生却不曾有过女友。他把时光留在银幕之上,把动听留在影碟之中,而他留给自己的,是忧郁的枷锁,是痛苦的记忆。
梁凯荣享年二十八岁。没错,他是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与世长辞。身陷绝望,却不断在摄像机前鼓励人们给予他人希望的梁凯荣,走上高楼俯瞰风景,选择化作鸟儿跃入空中。他没有飞翔,而是下落,梦归黄泉。究竟飞往大地的那一刻,他在想些什么?无人知晓。
大家看到的是一个大男孩的逝去,而我看到的是一个人的自我解放。可是……
“我的梦想?只要大家喜欢我的歌曲、喜欢我的表演,我就知足。我的梦想,就是大家能够继续支持我。”
谎言。明明想要休息一会儿,明明想要有一个理解的人陪在身边,明明渴望着能够在自由中继续活下去,明明渴望着无悔的爱——
“梁凯荣,你这个混蛋!”
洒泪挥拳。梁凯荣没有躲避,受到我重重一击后倒地。
愤怒,悲伤,充斥赤心的实为无形之痛。我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周围有人七嘴八舌交谈。
“发生什么事了?”方东燕的声音。
“抱歉,看来是我在无意间招惹到易佳和同学了。”
梁凯荣,为什么你如此温柔?这般温柔的你,为什么不能多等会?我在这里,渴望不顾一切理解你的人就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为什么,我不能阻止你?
温暖的胸膛贴紧我的脸,梁凯荣抚摸我的头安慰我:“不要悲伤,不要哭泣,一切都会过去,美好的日子终会来临。”
压抑的黑暗快点喷发。我不应该是受人安慰的孩童,而应该是冷酷无情的男人。
“梁哥,借我擦鼻涕——流到嘴巴里了。”如果他活着,他就比我大六岁,一定会是一位柔情的好男儿。
“易佳和同学,我有手帕……啊,已经把鼻涕哼在我衣服上了……”
“今天是三年级生的魂择仪式,十班的学生,请不要破坏神圣的时刻。”格林先生喝道。
“只是一个学生在向老师撒娇罢了。梁先生,如果你们要继续处理,请移步礼堂外。如果你们已经处理完毕,请静心听取格林先生的话语。”
擦干眼泪整理衣服,我站到萧辉边上望向前方。
“同学,你挺了不起的,竟然敢当众打我们守护者。我觉得我们守护者很好啊,体贴学生又理解学生,为什么你要打他?”一位矮个子男生好奇地问我。
“铃木同学。”察觉到梁凯荣视线的男生立刻站得笔挺。
魂具择选仪式开幕词结束。说实话,很多我没听懂,多数我没听。期间,我的视线都在几位领导人的身上。
由于外出匆忙,我没有戴眼镜。回忆中我的床头柜上是有副眼镜的。不过,我用不着。因为,时止与幽炎毫无疑问回到我身上。这点不需要确认,犹如人不必刻意去确认自己会不会呼吸一样。
桌台上有领导人的身份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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