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等诸葛尘总算是悠悠醒酒时已经到了晌午时分。好在屋子里的火炉有人加了炭,不然也和外面一样冷的叫人心烦。
等到确认老白已经走后,他才伸出枕麻了的胳膊拍了拍头上落了一晚的灰尘,又拿起放在旁边椅子上的裹脸白布自语:“老白你可真不是个东西,一声不吭丢下我就自己走了。真是唯老白和小人难养也啊!”
这样说着,诸葛尘收拾起自己那几件随身的行头刚想推门离开,鬼使神差瞧了一眼已经是身首异处的三只妖物冷笑了一声,索性打翻了那炉炭火。看着熊熊燃起的烈火默念道:“黄泉路上记着这句话,下辈子投个好胎。”
他无声的说了几个字就转身离开了,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木屋倒塌的声音。诸葛尘没有回头,只是松了松裹紧了的白布对着天空吐出了一口白气继续上路。
一路南下感受最明显的就是温度的变化,等来到大衍边境的时诸葛尘早就脱了貂裘摘了裹布,换上了一身白色宽袖长衫。瞧着颇像那鲜衣怒马的世家子,要是胯下在骑上一匹宝马指不定被认成是哪家的世子出游呢。
他这一路没遇到什么阻碍,走的自然比预想的要快了不少,余下来的时间刚好可以看看边境的绿水青山。只可惜人生地不熟的他就只能胡乱转转,难领略出其间的风土人情。不过一直不解风情,更对这些风花雪月一窍不通的少年自然不介意,看山看水图一个乐呵就得了,他可没想过通过观景就成圣这等美事。
这天诸葛尘背着一褡裢粮食沿着一条陌生的山道向山顶走去,一边抬头望着高的耸入云端的山峰一边往自己嘴里塞入各色糕点。
山名两忘峰,据他下榻的那家客栈的掌柜说还有一段凄美婉转的爱情故事。不过不想听的诸葛尘也不给想说的掌柜这个机会,忙抓起桌子上的褡裢快步走出了客栈。什么爱情故事他一向没什么好感,还不如早点登到两忘峰顶一览众山小,等明天退房走人后赶紧离开大衍边境去往大商都城办事。
跟着诸葛尘一起登山的还有一伙瞧着应该不是寻常百姓的人马,打头佩刀的两人不是善类。共同牵着的那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活泼的小姑娘,浑身上下的珠光宝气都晃到了诸葛尘的眼睛。眼瞎的人也能看出来被一群人众星拱月般簇拥着的小姑娘必定是个大家族的掌上明珠,诸葛尘不愿同这些人有什么牵扯便快步走在他们前面上了山。
还没走出多远他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道声音,等他回头恰好看到迎面跑上来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上前询问:“请问一下这位公子是不是当地人,可否带着我们转一下两忘峰。公子放心,当然不会让你白干,等下来时一定付你一个满意的价钱。”
诸葛尘没立即答话,只是又掏出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才嘟囔着说:“我可不是当地人,您还是另寻高明吧。”
还没等他离开,后面的人马就赶了过来。两个佩刀侍卫中的一人深深的瞧了一眼卖相极好的诸葛尘说道:“这位公子这么着急离去是干嘛啊,你是第一次来我们也是,双方搭个伙凑在一起多热闹。”
白衣少年不愿意跟这伙人起什么争执,反正又不是什么坏事他索性就答应了下来,而后一言不发的走到队伍的末尾看着风光吃着糕点。一行人继续上路,走着走着突然阴云密布。眼看着就要下起雨来,可山已经登到了一半,哪怕现在下山还是要被雨淋,倒不如快些去到山顶的避雨亭里躲躲。而且也有此意的骑马小姑娘也觉得可行,一行人自然不敢生出拒绝的想法。
再向山顶攀登时就要快上了许多,不少景色都只是走马观花看了几眼就过去了。吃完了褡裢中糕点的诸葛尘本就有些烦闷的心情在这阴郁的天气里更加不快,若不是压着心里的火气早就走的一走了之。
一旁一个背负箧子的青年慢慢凑到诸葛尘的旁边轻轻捅了一下他的胳膊开口:“兄弟你这么出神想什么呢?”
诸葛尘扭头瞧了一眼衣着有些寒酸的青年,又扭回头去,没有说话。
青年是个自来熟的脾气,哪里能放过送到嘴边来的话匣子,连忙开口说道:“我叫王重云,是个家道中落的读书人。你呢?”
诸葛尘头也不回的开口:“诸葛尘,没有家族。”
王重云听后忙开口安慰:“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关系。我听说那帮真正让人瞧的起的大丈夫都是白手起家,日后的你肯定也是其中一位。”
听到这里诸葛尘才总算扭过头来语气温和对着这个自来熟说:“坐在马背上的姑娘是什么身份啊。”
王重云回答:“你说那个丫头啊,他是咱们大衍那位王大柱国的孙女,更是老人家的掌上明珠。要不然我们能心甘情愿的跟在那个小丫头身边吗?人家是豪门望族,同姓的咱就只是个穷书生。”
诸葛尘听出了穷书生的画外音,毫不留情面的揭穿:“不就是想当王家的乘龙快婿吗,说的那么含蓄干嘛。”
王重云有些脸红,恼羞成怒的骂道:“你不也是吗,同道中人还藏着掖着的!”
诸葛尘顺手折了一段树枝胡乱摆弄,瞥见面色潮红的王重云从心底里感叹了一下穷书生的薄脸皮,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可不是那样的人,能让我心甘情愿当上乘龙快婿的姑娘应该还没出生呢。”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山顶的那座避雨亭,可小小的一座亭子又装不下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