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湟宗所在的并非是一座城池,而是那一望无际的沙滩。之所以能够与端阳宗势不两立,也是因为不知几百年前,被端阳宗从城池当中赶出来的缘故。只不过当时皇湟宗式微,没法与已经位列云梦顶尖宗门的端阳宗抗衡,因此只能独自吞下这一哑巴亏。只是时来运转,皇湟宗的宗主在这片沙滩之上发现了一处前人所留下的洞府,得到了价值难以估量的大机缘,从此境界水涨船高,带领着宗门来到了能够与敌对势力匹敌的高度。
所以当这一次得知在端阳城附近竟然会有洞府现世的时候,他们才会如此的坐立不安。若是当初场景重现,但是这一次却是发生在端阳宗的身上的话,他们岂不是又回到曾经被人追打着的日子了?因此全宗上下,才会无所不用其极,派出眼线耳目,时刻盯着那边的动向。好在这一次的计划滴水不漏,明面上是为了在端阳城中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但他们真正在乎的只有洞府。
毕竟端阳宗宗主即便是在渡劫期间,盛怒之下的杀力仍旧不容小觑,要想将对方斩杀,皇湟宗宗主也得舍下半条性命。而如此一来,自家宗门也会逐渐没落,终究是一个得不偿失。精打细算的皇湟宗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至于针对端阳宗宗主,持人才能津津乐道的无稽之谈罢了。
此时此刻,皇湟宗的宗门大殿上,高座台阶最上方的宗主眯起眼睛,听着下方众人的汇报。等到声音逐渐停息,他才缓缓开口说道:“怎么,你们终于说够了吗?”
无人有胆量应答,不同于端阳宗的那般自由,身在皇湟宗,处处是规则。修行人活的甚至不如凡人自由,只不过日日如此习惯了,也就不将其挂在嘴边了。而且皇湟宗宗主归根结底只是太过眼里罢了,手段并不残酷,而且可以说十分温和。除了在一些不得不计较的事情上,剩下的可以说是很温和了。
皇湟宗宗主睁开眼睛,接着说道:“事情其实已经很明朗了,而你们只是各执己见,不愿退步,才会一直争吵到现在。若是你们还认我这个宗主的话,那就听我的。宗门上下,只要是跻身仙人五境的弟子尽数出动,就算那端阳老贼不肯将洞府让与我们,也要保证皇湟宗至少要有弟子进入其中才行。只要咱们两宗在洞府当中所得相差不多,双方势力之间的差距,仍旧可以像现在一般忽略不计。”
就在此时,有人站出身来,朗声说道:“宗主,我认为此举不可!那洞府非我皇湟宗莫属,怎可退而求次,让那端阳宗也从中分一杯羹?”
“那端阳老贼,由你解决?”皇湟宗宗主反问道:“若是不能,滚去面壁思过。”
那人悻悻然的缩回了身子,果真去往大殿角落当中,俯下身子“黯然神伤”去了。其余人见状自然是哈哈大笑,只是在听见皇湟宗宗主的一声冷哼后,便自觉的闭上了嘴,眼观鼻鼻观心,生怕也被喝令滚去角落与那人作伴。
瞧见无人反对,皇湟宗宗主这才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便按照我说的去做吧!我会先一步前往与端阳老贼交涉,他也是一个聪明人,应该同样晓得,这么个折中的办法,才是解决这件事最好的方案。要怪也只能怪昔日的端阳宗太过于心高气傲了,若是能够在咱们发现洞府之前得到这个消息,皇湟宗又怎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智,本宗主先长为妙!”
下方一众长老供奉互相对视一眼,共同高喝出口了那声宗主万岁。这在皇湟宗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如同庙堂一般。就算这一大不敬的举动传入了庙堂群臣的耳中,再被添油加醋的告知给皇帝其实也无妨。以云梦皇室的怯懦,定然不敢多说一句。
皇湟宗宗主面露笑意,起身的同时活动着自己的肩膀,随后一步跨到殿外,掠向云端,向着端阳城而去。
在大殿当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的供奉与长老七嘴八舌的说道:“宗主的境界,真是一日千里,愈发高深了。我等这辈子,恐怕是没有机会追上了。”
另一人深以为然,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
……
感受到了那股越来越近的气机,白眉老者睁开双目,暗道了一声真是善者不来,随后起身出城。
在云端之上,他将皇湟宗宗主拦下,开口问道:“皇湟宗宗主今日拜访,不知是为了何事?”
皇湟宗宗主瞧着白眉老者,开门见山的说道:“若是我所言没错的话,端阳城外的那处洞府,如今应该已经出世了吧?”
“与你何干?”白眉老者反问道。
“按理来说确实与我无关,只是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便没有不来分一杯羹的道理。”皇湟宗宗主挑起眉毛,如是说道:“若是宗主答应还好,双方各持所需,从今往后还是保持原本的样子。但若是不答应的话,我可就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啊!”
皇湟宗宗主的疯子名号,即便不说是人尽皆知,但放眼云梦的各大宗门,知晓此事的也绝不再少数。而与皇湟宗争斗多年的端阳宗,自然是烂熟于心。更不巧的是白眉老者久坐城头上,吸收天地精华,就是为了自己那一场即将到来的大劫准备。若是皇湟宗宗主洞悉此事,才会让一切算盘如同水中捞月一般。
思忖片刻,白眉老者沉声说道:“这件事仅仅是我一人不能答应下来,总得让宗门内的其他人知道才行!”
皇湟宗宗主一看有戏,便不再逗留,而是直接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