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诸葛尘收拾好了自己的床铺后便端起一杯沏好的清茶出门散步。在门外候着的侍女见到他后都低下头来深深施了一个万福,诸葛尘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拘谨后便扬长而去。
仍旧是一袭白衣的少年慢慢的在长廊上走着,一路上遇到的王府下人都自觉的让开道路,等到他走过去便在背后指指点点,净是些嫉妒催产的风凉话。好在少年算得上心胸宽广,虽然对那些下人的言论没有丝毫在意,可还是回头冲着他们眯眼一笑才继续向前走去。
被这一笑吓的胆战心惊的下人赶忙闭紧了自己的嘴,别过视线转身干活。
一直跟在诸葛尘身后的羊角辫侍女忍不住笑出了声,但又觉有些不妥,又慌忙捂住了嘴。
诸葛尘刻意放缓了脚步,同侍女走在一起漫不经心的说道:“想笑就笑吧,这么忍着多难受啊。”
侍女不敢跟主子并肩而行,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我知道公子您心肠好,跟其他那些道貌岸然的贵客不同,可您还是不要这样了。王府有王府的规矩,您这么做的话难免会让我落人口舌。希望您就把我当成一个下人使唤,反正我也就是个下人的命。”
诸葛尘哦了一声,加快脚步走了上去,把侍女甩在身后轻飘飘的开口:“这样总行了吧。”
侍女点了点头,照着诸葛尘的步子跟着,不慢不快。
等到两人出了长廊,少年杯子里的那点茶水也就喝干净了。他回头将空杯交给了侍女后又折下一朵小黄花插在侍女鬓角,自顾自的说:“这样好看,小姑娘总得打扮打扮才能看的过眼。”
羞红了脸的侍女定定的站在那里,刚想拿掉小黄花却又被诸葛尘伸手阻止。面前的白衣少年裂开了嘴,笑着说道:“好不容易戴上的,摘了干嘛?”
侍女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诸葛尘不给这个机会,斩钉截铁的说道:“有人若是问起,你就说是我吩咐下去的,我看谁敢因为这事责罚你。”
“哎呦呦,这是哪里来的英雄啊,勾搭姑娘都不先看看成色,饥不择食吗?”
诸葛尘顺着声音望去,在湖心亭处看到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少年穿着绸缎面料的长衫,右手折扇轻摇。若不是长相尖嘴猴腮,太过刻薄,就连诸葛尘都觉得此人算得上翩翩公子。
诸葛尘懒得搭理没事找事的尖嘴少年,抬脚走上一条幽静的小路。可湖心亭的少年仍是不识趣,还在那里胡乱嘟囔:“王家看得起你那是你的荣幸,别总端着架子好像自己是天上的谪仙一样,其实也就是贱民一个。还有你身边的侍女也是,贱民配荡女,真是绝配。”
马上要走入小径的诸葛尘回头瞧了一眼,抖了抖大袖,三步并作两步的掠过湖面来到湖心亭,朝着口无禁忌的少年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诸葛尘尤不解气,又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说道:“刚才你说的很过瘾?那你过瘾了是不是也得让我过一过,怎么了?继续说啊,别停啊!”
一句话的工夫,诸葛尘将少年从亭子这头打到那头,又抓住他的大腿将他浸到湖里,狠狠的折磨一顿才将已经如同死猪的少年扔到了亭子里。
委屈的抹起眼泪的少年没点眼色,带着哭腔恶狠狠的说道:“敢在王家打我,你死定了。”
本来还想走的诸葛尘听到着话笑眯眯的俯下身来轻轻拍着少年肿起的脸,疑惑的哦了一声,抬头朝着急忙跑来的侍女问道:“他是谁啊?”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侍女附在诸葛尘的耳边小声说:“他是二爷那一脉的长子,整天只知道惹是生非,没什么本事。不过他跟大爷那一脉的几个儿子十分要好,您打了他想来那几个不会善罢甘休。”
“善罢甘休?”诸葛尘先是拿过放在桌子上的折扇摔在少年的脸上,而后坐在临湖的长椅上望着被他打的不成人样的少年说道:“那就让他们来吧,反正来几个都是跟这小子一样的下场。”
说完他捡起盘子里的葡萄一颗颗的抛到空中后接在嘴里,拿舌尖剥出里面的葡萄肉。几步远的少年挣扎着爬起,拿余光瞟着诸葛尘,确认对方没有望向自己这边后撒丫子就要逃跑。
始终没有反应的诸葛尘当空一抓,奔跑的少年就好像被扼住了喉咙,动弹不得。少年死命想要摆脱,可双方差距实在太大,最后他还是被丢进了河里,成了个落汤鸡。
使劲在初春的冷水里扑腾的少年被捞起来时已经被冻的嘴唇发紫,而面无表情的诸葛尘只是淡淡的说道:“怎么你那几个兄弟还没来啊,我还等着人陪我练手呢。”
少年咬牙切齿道:“你这么嚣张就不怕走不出去王府吗?说到底你都是一个外人,敢这么辱我,我早晚有一天要杀了你的全家。”
诸葛尘道:“你要杀我全家我没有意见,只要你有这个能力我没准还要感谢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你想要杀我的心思暴露的这么彻底,这么做真的会死的。”
少年盯着诸葛尘逐渐阴暗下去的目光,失去了继续放狠话的勇气。直觉告诉他,若是自己仍旧执迷不悟,面前的白衣少年真的会拔出腰间的佩剑杀了自己,不论自己是不是王家的嫡系血脉。
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声传入亭内,诸葛尘扔下浸泡在湖水里的少年走了出去。
亭子的出口是一条不算宽的木桥,此时此刻,木桥这边是手拎一串葡萄的诸葛尘,那边是几个比他稍大一些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