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匆匆过去,转眼间已是半月有余。
向晚晚她们的摄制组已经从西昌转战到了成都。
而向晚晚的命运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如上云端。
入蜀地之前,她还是个挣扎在演艺圈边缘的小透明,温饱都成问题。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有了后援会,有粉丝帮忙控评,就连以前演过的五六番角色的电视剧都被挖坟出来重新播出。
在成都录完节目离开的那天,机场外围甚至有粉丝自发地送机。
当然,不止向晚晚,陈娜和江嘉霓也都有了支持者。
但是向晚晚此时却只想快点去看沈星汝。
这些日子,沈星汝忙到一直没有联络她。
她只能陆陆续续从何清珏的口中探听一些沈星汝的近况。
沈爸爸已经入土为安,但是沈妈妈的精神状态不好,已经不太认得人,需要一直请护工照顾。
沈星汝顶住重重压力,重组了公司,但是效果不太理想。
个人独资的企业,即便做到资产上亿,最重要的还是商誉,人走茶凉的事情太普遍了。
比如,沈爸爸生前原本与原材料供应商谈好了延长账期,可是沈爸爸一去世,催款的就蜂拥而至。
加上沈爸爸之前一直对公司的发展持乐观态度,很多决策,比如在银行贷款方面非常激进,如果没有意外,所有事情正常推进下去,的确会让公司上一个新台阶,可是现在明显留下了一个沈星汝掌控不了的局面。
何清珏从机场接到了向晚晚,把她带去沈星汝身边。
在断联了许久之后,向晚晚终于在沈星汝长大的那个江南小城见到了她。
她瘦了好些,脸上挂着两团黑眼圈,圆领的针织衫可以看得见前胸的肋骨。
沈星汝没有哭,只是扑到向晚晚怀里,说:“他总说让我学学经营管理方面的事情,可我总是觉得不喜欢就不愿意学,现学来不及了……”
向晚晚随后才知道,公司已进入破产程序。
当初沈爸爸出于合理避税的考虑,沈家在当地的所有固定资产以及沈星汝在北京的房产无一在个人名下,而是都登记在了公司名下,全部都要一同清算。
沈星汝取出了信托基金的钱,保住了孙河的那栋别墅和沈妈妈如今住的院子。
沈星汝、向晚晚和何清珏一同坐在沈家小院里,四周的花草已经多时没有人修剪过,处处透着衰败的气象。
何清珏开口对沈星汝说:“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你今后怎么打算的?”
沈星汝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向晚晚,说:“给晚晚当经纪人吧。”
何清珏:“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想等晚晚来了之后再跟你说,万一你承受不了,至少她在还能替你分担一下。”
沈星汝神情淡漠地说:“还有什么事是我承受不了的?”
何清珏将修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不同的是,此时修远已经被公安机关作为重大嫌疑人批捕,失去了人身自由。
他一直没有认罪,但是在刑事诉讼法律实践中,犯罪嫌疑人的口供并不是罪名成立的必要条件,只要证据链完整,公安机关就可以移送检察院,检察院就可以依法提起公诉,法院就有可能判决他有罪。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沈星汝起身说:“给我点时间,我想想。”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进了屋子。
何清珏对向晚晚说:“你快跟着她,别出什么事儿。”
向晚晚点点头,说:“那你?”
“别管我了,我回酒店了。”何清珏冲她摆了摆手。
向晚晚赶紧快走了两步,跟上沈星汝。
沈星汝走进沈妈妈的房间,护工刚刚喂她喝完药,她倚着靠枕,望着窗外。
沈星汝走近她,跪坐在床前的地毯上,握着她的手说:“妈妈,今天感觉怎么样?”
沈妈妈并不答话,看了看沈星汝,又继续盯着窗外。
沈星汝的眼泪突然滚落,对着沈妈妈说,但更像是自言自语:“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应该走,但是不行啊,我必须回去救他。妈妈,你能原谅我吗?妈妈,我该怎么办呢?我怎么样才能救他呢?妈妈,你能教教我吗?”
沈妈妈仍旧面无表情。
向晚晚实在受不了这种场面,背过身去,默默地流泪。
第二天,沈星汝、向晚晚和何清珏一起搭乘飞机回了北京。
上飞机前,何清珏给沈星汝推荐了几个合适的刑诉律师人选。
沈星汝最终选了她读研时候的同学,刑法学专业毕业的秦牧。
他在读研期间就一直服务于中航大法学院设立的法律援助中心,代理过不少小案子,毕业后主打刑事案件,在业内已经小有名气。
何清珏火速联络了秦牧,约在秦牧的律所见面。
他们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秦牧当下便同意代理这个案子,并且答应沈星汝尽快去调阅案卷,会见当事人,也就是修远。
委托代理协议必须当事人亲自签字才算数。
隔日傍晚,沈星汝家的客厅宾客云集。
秦牧调阅了案卷资料,正在跟沈星汝、何清珏、向晚晚开会。
隔行如隔山,苏靖敖听不太懂,只能做一些后勤工作,在厨房配个餐什么的。
沈星汝家的厨房就是个摆设,从来没有派上过用场,好在一应器具都是全的。
沈星汝仔细地看着秦牧复印的案卷,突然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