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医伏在地上,大气也也不敢出一口。周身都静得可怕,那一瞬间,胡太医沒有等到任何宣判。
他奇怪地抬起头來,想看一看王爷的反映。但司徒靖恒却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头垂得很低。想必宫中任何人都沒见过他这么沮丧的样子。此时就连胡太医这行将就木的老人,也大吃了一惊。
辞幼也沉默了下來,不是胡太医道出的结果有多吃惊,而是他们沒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已经如此肆无忌惮,连贴身丫鬟都派出來直接动手。这分明就是在告诉众人,沒错。毒就是她下的。
“胡太医,你先去吧。王妃若是有任何差池,本王让你全家偿命!”司徒靖恒说完,再不看他一眼,将脸转过去。目光落在那福“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画像上。
“是。”虽然是被下了毒,但还有另一位太医守在身边为王妃治疗,应该沒有什么大问題。胡太医战战兢兢地慌忙退了出去。
待胡太医出了门,天空忽然又是一阵惊雷,闪电雷鸣之下,房中那照明的火苗猛地跳跃一下,那闪电将整个书房照得亮如白昼,司徒靖恒的脸色在这闪电的印衬下,越发的苍白。
“王爷,看皇后娘娘的做法,已经是无所顾及了,您得赶紧想个对策。”辞幼的担心并非多余,让贴身宫女亲自出面,这摆明了不怕怀疑。这说明她马上就会有下一个行动。
“是本王太疏忽了,害了薇凉……”司徒靖恒后悔不已,懊恼无比,“但若不这么做,本王实在无法想象……”
“王爷,您沒有做错。王妃这就算这孩子生下來也保不得平安,孩子以后还可以有,王爷无需介怀。”辞幼迟疑了一下,问道,“王爷,那咱们的计划……”
“咱们的计划只有提前进行了,尽快打探一下飘然那边有什么行动。要赶在她行动之前……”司徒靖恒全身无力,一颗心记挂着病床上的夙薇凉,但又不得不先静下心來作安排。
但凡是在宫中,想要明哲保身,不招惹事非而相安无事几乎是沒有可能。之前的淅羽就是典型的例子,她在宫中几乎不与人交往,但最后却是含恨自杀而死。司徒靖恒不希望连夙薇凉也是这样。
思及此处,司徒靖恒焦躁地站了起來,脸色十分难看。
“王爷,此事交由属下去办,您先去看看王妃吧。”时至此刻,辞幼只好先一肩挑下所有事宜,先稳住阵角再说。
司徒靖恒担心夙薇凉的身体,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也确实做不了什么明智决定。便点点头,抬腿走了出去。
“你且去吧,本王去看看她。”
辞幼微微低了头,算作默认。看着司徒靖恒焦急的背影,心中一种惆怅的感觉油然而生。王爷对夙薇凉,可谓是花尽了心思。只是造化弄人,以辞幼的直觉,司徒靖恒这称划下來,必定会让他与王妃两人越走越远。
但若连命都沒有了,又何來天长地久?辞幼微微叹了口气,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王爷沒有错。而他要做的,便是助他成功。
想到这里,辞幼微微皱了眉头,他从续宫,跟随司徒靖恒已经有二十余年,什么大小风浪沒有见过?就连五年前的那呈宫腥风,他也参与了其中,而且起了不小的作用。虽然他到至今为止,也沒能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窗外依旧是雷鸣大作,狂风暴雨,似乎在昭示着将有一个不平静的开始。
这皇室仅剩的成员,也要为那还不知道的理由,再次上演一场腥风血雨。
夙薇凉面色苍白,甚至很明显得像是上了一层霜,她只感觉到自己是漂浮在冰面上的尸体……不不不,尸体是沒有任何感觉的,应该是漂浮在冰面上即将步手死亡的人鱼儿,那寒冷而窒息的感觉,让她几近崩溃。
眼睛睁不开,耳朵听不见,唯一的感觉就是冷。从内到外,从上到下,都被那寒冷的气息覆盖,就边那意识,也慢慢模糊起來。
司徒靖恒按住她发抖的身体,好像再温暖的棉被,都沒办法带给她的身体一丝温度。她的手脚越來越冰凉了。
“王爷,药。”墨翠好不容易在将煎好的药端过來,她心急如焚,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布满了担心。
司徒靖恒将夙薇凉扶起來,接过药碗,吹了一口,再舀起一勺,往她嘴里送。但那药汁却沒办法顺利被她吞咽。只沿着那嘴角顺流下來。
“薇凉,乖,吃药了。吃了药就会好。”明知道她听不见,但司徒靖恒却像是平常一样劝道,他懊悔得想死,若不自己沒能及时赶到,想必她此时也不必寒毒入体,而遭受这非人的痛苦了。
可他明明听太医说,孩子掉了以后,只要能好好调养,身体都不成问題。
“薇凉……”司徒靖恒轻声唤着她的名字,见再次喂药不成功后,他咬牙道,“点寒,扶住你家娘娘。”
点寒忙走过來,将夙薇凉扶起來,司徒靖恒端着药碗,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伸出两个指头,将夙薇凉的嘴捏开,嘴对嘴,加上内力,硬是将那药汁强行顺了进去。
“王爷……您的伤……”虽然司徒靖恒的心疼毛病已经沒有以前那么严重,但那内力却是不能随便使用,胡太医道,“王爷,担心自己的身体。”
司徒靖恒却像是沒有听到一般,将那药一口一口地喂了进去。夙薇凉整个过程中全无半点反映,就像是任人摆布的木偶,哪里还有半分当初嚣张跋扈的影子?
“薇凉,你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