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靖恒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一抹正扎着马步的身影。
她穿着浅蓝色的长裙,可能是赚它太长太麻烦,将它卷了起来,裤腿也用一系列的布条给缠起来,手上宽大的袖子也紧紧缠在手上。
这样一副行头,实在是有些滑稽。
司徒靖恒扬了扬嘴角,他生命中,还是头一次出现这类女子。
夙薇凉平心静气地扎着马步,微微睁开眼,忽然从右手中飞出一枚不明物, 直击西南角的方向的某人。
司徒靖恒两个手指夹住那枚小飞镖,剑眉微微蹙起。
夙薇凉这才转过身来,隔着满眼的繁花,向司徒靖恒望过去。
“你的手腕力气进步挺大,这么远的距离,竟然一击就中。”司徒靖恒踏步走来,将那枚飞镖拈在手中,“这个东西,你从何处得来?”
“磨刀石磨的。”
“这些天,你就在弄这个?你弄这个作何用?”
夙薇凉稍稍迟疑了一下小,淡然道:“淅羽临死前,嘱咐我杀了你。”
司徒靖恒眼神微微一眯,笑容苦涩,“是吗?”
“不然,你以为她受你那么多折磨含恨而死,就一点怨都没有?” 夙薇凉拍了拍手,“不过,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等哪一天,我变得更强,你可要小心了。”
司徒靖恒弯了弯嘴角,但那抹笑看上去却有些苍凉。
“本王之所以恨她,只因我弄错了名字。 先皇当年赐婚,只说是相爷的女儿,而本王当时看到她那副模样,以为她是嫡出,是大秀,谁又能想到是二秀呢?”说到这个,司徒靖恒的表情更为苦涩。
“呵……”夙薇凉冷笑了一声道,“无论你找何种理由,总之你害死她,这是不争的事实。王爷,别怪我没提醒你,欠下的债,终究是要还的。不论你是王爷,还是草名,都一样。”
司徒靖恒听着她讽刺的话,脸上苦涩的表情渐渐退去,倒是多了几分玩味,“想杀我?好,本王等着你。”
夙薇凉冷哼一声,看着司徒靖恒离去的背景,眼中的神情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她是越来越弄不懂这个王爷了。
夜半,一轮弯月当空,点寒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仔细聆听了一下,发现那声音竟然是从娘娘的床上传来时,她一下子惊醒,从床上跳起来。就冲向了夙薇凉的床边。
将那层层青纱帐撩开,只见夙薇凉满脸泠汗,嘴中不停呓语,双手在胸口胡乱地爬着。
点寒立刻三魂被吓走了二魄,将夙薇凉摇了两下,又对着脸拍了拍,“娘娘……娘娘……”
哪知夙薇凉却并没有清醒的意思,手脚也胡乱挥舞起来。
“娘娘!”点寒情急之下,没有别的办法,咬了咬牙,用力在夙薇的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啊……”夙薇凉这才惊恐的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满脸都是汗。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您魔障了?”点寒见她醒过来,拍了拍胸口,长长地呼出口气。
夙薇凉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习惯性的摸出自己的面纱罩在脸上,刚才她竟然梦见自己遭人追杀。而她的梦里的形象——一身浴血,整个人像是在血水里泡过。
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可是跑着跑着,发现有些不对劲。现代社会,她也曾经被人追杀过,但是那个时候,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她什么也吸不见。
只是现在,心跳声呢?
这一认知让她不得不停下了狂奔的脚步,低头向自己胸口看过去——只见那里只是一个黑黑的窟窿,鲜/血泉眼一样从里面冒出来,顺着自己的身体流到脚边。
我的心呢?
我的心呢?
夙薇凉惊慌失措,望着那不断靠近自己的追兵,她忽然感觉到了刺骨的恐惧,身上的血液全部从那个窟窿里不断流出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原来有这么多血。
那些血液慢慢汇聚,似乎是汇集了成了一个人的形象。
人脸慢慢的清晰,正当她想看清楚那个血人的真正面目时,忽然寒光一闪,一柄寒剑直刺自己胸口。剧烈地疼痛使她意识渐渐模糊,但她却还是想要努力看清楚,那个由自己鲜/血汇聚成的人,到底是谁?
这时点寒的一耳光,将自己从梦中打醒。
“娘娘?”点寒见夙薇凉目光呆滞,脸上显出浓浓的担心,“您没事吧?”
大口喘了口气,夙薇凉才从梦境里的感觉回过神来。点寒将床头的外衣拿来,给她披在肩上。又起身头倒了杯茶,递给她,“娘娘,喝口茶压压惊吧。”
夙薇凉接过茶,撩开面纱浅浅喝了一口。
你妹的,怎么会做这种诡异的梦?
当初的自己杀人无数,甚至接过灭门的单,全家男女老少,被她收拾的一个也不剩。在那血流成河的环境下,她都从来没有做这恶梦,也未曾觉恐惧过。
原以为自己早已经麻木了,已经不知道何为恐惧。但却在今天,深深地尝到了恐惧的味道。
夙薇凉定了一下神,不由得想到,在梦中,自己的心,到底去了哪里?
而由自己鲜/血汇聚起来的人,到底是谁?
“娘娘,夜深了,您定定神,好好休息下吧。”点寒看了看天色,不由得担忧道。
夙薇凉哪里还睡得着,掀开被子,披着衣服赤脚站起来,“我出去走走,你先睡吧。”
“娘娘,那奴婢陪您去吧。”点寒扶了夙薇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