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寒也是心急如焚,但又别无他法,只得张望着往门外瞧,期待太医早点儿到。
好在那太医本就走得不太远,司徒靖恒赶走了他,还沒等他到太医院,又被抓了回來。
这一身老骨头今天算是遭了罪了,原本以为那神医杨静进了宫,他会轻松一点,沒想到这段时间杨静治好了王妃的脸,就召去了皇后那里治病。这喜怒无常的王爷,又找上了他。
仔细给夙薇凉检查了一下身体,太医舒了口气,“王爷无需担心,王妃睡眠不足,又受了惊吓,现在只是昏睡过去了。下臣会开一些安神安胎的方子给娘娘服用,请王爷放心。”
听到他如此说,众人这才都放下了心來。
辞幼微微叹了口气,转身默默走了出去。正值高峰带着几个侍卫巡逻,便在他眼前停了下來。
“辞幼将军?”见他看着那一颗小树人发呆,高峰不由得好奇。
理所当然地,辞幼几乎沒有什么好脸色,转身便直接走掉了。高峰微微呼出口气,向手下道:“去正妃娘娘那里看看,出了什么事,然后來告诉我。”
“是。”
高峰顿住了脚步,“你们继续巡逻,我去去就來。”
说着,便往西厢房的方向去了。
而夙薇凉幽幽转醒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了。微微睁开眼,眼前是那一拢蓝色的纱帐,身下是自己熟悉的床铺,柔软温暖。耳中可以听到点寒与墨翠放轻脚步在房中忙碌的声音。鼻子里是一股淡淡的中药的苦涩味。
微微发了一会呆,神智缓缓地清明。扬起嘴角冷笑了一下,撑着自己和身体坐了起來。
这里一动,点寒便迅速走了过來,惊喜道:“娘娘您醒了?”
夙薇凉点点头,“点寒,你过來。”
睡了整天,她的嗓音都透着些许柔弱。点寒走上前來,柔身道:“娘娘饿了吧?墨翠已经备好了粥,奴婢服侍你洗漱一下,然后吃点儿东西?”
夙薇凉点点头,伸手摸了摸点寒的头发,“丫头,你很担心我吧?”
点寒点点头,“娘娘以后可别这样了,明明知道王爷是这个脾气,又何苦往枪口上撞呢?”
夙薇凉乖巧地点点头,“以后可再不会了,也不会让丫头这么操心。”
有些事,她决定不在意了。
疲惫的感觉由心而生,她好强了一辈子,终于想要好好休息一回。“我只希望是这个孩子能够平安生下來,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
“娘娘……”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点寒忽然有些心慌起來。
墨翠已经将洗漱用品端上來,点寒只得暂时按捺住那想要一探究竟的话,先服侍她洗漱。
“吃完了粥,过会就要喝药了。良药若口,奴婢给你准备了糖。”墨翠将盘子收下去,提醒夙薇凉需要吃药。
夙薇凉是半点胃口也沒有,吃进去的东西沒有尝到任何味道。微微闭了眼睛,你妹的,飘然,胆敢跟我夙薇凉抢人?就算我真的不要他了,你也别想得到任何东西。
她眼中隐隐的杀气被点寒看在眼里,不由得又是一阵担忧,“娘娘,多的事咱先不想了,好好养胎要紧。”
“好好养胎,你道是容易的事?只怕是有人,不想这孩子來世上,”夙薇凉了摸自己的腹部,“抓一只猫來,以后的饭菜,汤药,必须要它尝过沒问題之后,再送进來。”
墨翠与点寒愣了一下,道:“是。”
“另外,关注一下高峰的动静。”夙薇凉见门口侍卫的身影一闪,压低了声音道,“我这刚醒就看到他的人來探班……”
点寒道:“是,娘娘。”
而高峰此时站在假山后面,双手束在背后,上午的阳光照得他眼睛有些人发花。 便不由得开口道:“夏日了,小主别在太阳下面久晒,会起红斑疹的。”
假山的另一面,飘然的纤纤身影挺得笔直,湖面倒映出她的倩影,纤腰长腿,分外的迷人。“谢高侍卫关心,飘然无防。”
高峰沉默一晌,他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总有些呼吸不畅的感觉。对于飘然,他本不欲淌这浑水,但王爷偏偏安排他來做卧底。内心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高侍卫一定有很多问題问我。”飘然缓缓扬起头,她的方向背光,但却是迎风,清风拂过脸盘,带着大地上的一股燥热。“你问吧。”
高峰转过头,想看一看那个人的表情,可映入眼睛的却是那被晒得发热的假山。“小主,你是何人所派?”
“在回答你这个问題之前,我可以问先问你几个问題吗?”飘然声音不大,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不等高峰回答,她便直接又问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高将军这满身的功绩的俸禄,是拜谁所赐?”
“自然是皇上。”
“那么,高侍卫便应当忠于皇上。”飘然淡淡开口,玉脚在地上一下一下轻轻踩着,“飘然是皇上的人。”
高峰猛地站直了身体,匪夷所思地道:“皇上?可是皇上为什么?”
“皇上办事,自有他的道理。我与锄泌同是他培养,任务是取得王爷的信任……”
高峰再也按捺不住,直接一个转身,越过那假山,出现在飘然眼前。“小主……话可不能乱说。”
飘然脸上沒有半点表情,半低着头抬眸,盯着高峰的眼睛,“高将军看我像开玩笑?”
高峰缓缓后退一步,王爷与皇上同为皇室,王爷始终忠于皇上,但皇上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