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延西辞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皇子,十几岁时年轻气盛,和四皇兄延齐麟四处游玩,碰上了同样豆蔻年华的花兮。
二人郎才女貌,一见钟情,情爱的火焰燃烧了理智,他们私定终身,知晓了彼此的身份后,延西辞答应花兮,他回国后会亲自去宁夏求亲。
花兮信了她,回到宁夏向国主告知此事,可国主却说他已经准备派她去跟敖榙太子刀宗彧和亲。
她宁死不从,用性命拖延和亲之事,就在她在苦等延西辞,以为他会来拯救自己时,等来的却是一个绝望的消息。
延西辞被封为太子,同时,还娶了将军之女欧阳氏为太子妃。
花兮的期盼化作泡沫,她那套说辞已经胁迫不了国主,于是宁夏盛安圣女嫁于敖榙的消息也传遍天下。
彼此都认为对方流水无情,从此以后,一对良人就此永别。
延西辞说,他的确娶了欧阳氏,为了当上太子,这是他最后的办法,不过那又如何呢,等他当上皇帝,他可以再娶,甚至可以废了欧阳氏让她花兮做延国的皇后。
他没有不守承诺,背叛他们的是她,不是自己。
可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就算是误会,是错过,是悔恨,都无法改变过去,到现在,他们之间也只剩一缕云烟般的回忆了。
“你说是国主逼迫你嫁入敖榙,可你心中还有几分信我?就凭那一句话一个消息,你就弃我而去。”
二人重逢的那一刻,压抑数十年的积怨爆发出来,延西辞看着她那张令他刻骨铭心的脸,只觉得十分陌生。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盛安并不反驳,她浅浅的笑,只作了一句感慨。
延西辞接着怨道:“你心里早已当我是绝情之人,不信我会回来娶你,也不信我会善待你的女儿,你知道,当我知晓你以庶女顶替圣女之位时,我有多寒心吗。”
他絮絮叨叨的,似乎有说不尽的话,盛安只安静听着,淡然的看着他,在心中把同他的回忆一点一点抹去。
殿中的刀若暖已经震撼到无言,而刀宗彧竟然没有太过惊讶,他的样子更像是早就知道这一切。
忽然,刀宗彧大笑起来,他憋屈了十几年,终于等到今天,“延西辞啊延西辞,你机关算尽,却聪明反被聪明误,花兮从来就不是你那样心机深重的人,你以为她不信你,其实,她是一直相信你。”
“你什么意思?”延西辞神色凝重得有些可怖。
刀宗彧把目光落到刀若暖身上,眼中尽是戏谑,“她是真的相信你要与我们联姻,所以才不能让刀若暖前去和亲,毕竟,让你的女儿嫁给你的儿子,是为**。”
大殿陷入沉重的安静,仿佛每个人都停止了呼吸,刀若暖手脚冰凉,连身体里的血液都不会流动了一般,“你说什么……”
她宁愿相信眼前的一切是一场噩梦,只有噩梦才会发生这般不可能的事!
花兮确是忠贞之人,大婚当日,她不畏生死,把所有的事一五一十告知刀宗彧,甚至包括自己已经怀孕一事。
刀宗彧大怒,喝得神志不清后拿她的侍女青儿发泄。如此丢脸的事,他无法公之于众,而更重要的是,他也深爱着这个女人,爱到不愿伤害她,甚至能容忍她生下别人的孩子。
他相信,只要自己一直以真心待她,总有一天她会忘掉那个男人,心甘情愿陪伴于自己左右。
十几年,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几年,他守到现在,终于不用再独自忍耐,当真相大白,下半辈子受折磨的人,就不再是他了。
延西辞的脸上再没有一丝属于帝王的从容,他又一次崩溃,耳边回响着刀宗彧的笑声,明明近在咫尺的花兮,此刻再次变得遥不可及。
往事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夺走了他思考的能力,直到此刻他才清晰的感受到,他丢失了自己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到最后,连恨她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年的自欺欺人,如此可笑。
延西辞回国了,回国后第一件事便是让位给元辰,之后,浑浑噩噩的他消失得无影无踪,无人能寻。
花兮也离开了敖榙,到最后也没有选择刀宗彧。
她是专情且从一而终的人,离开了皇宫,等于斩断了所有的过往,她不会再去找那个深爱一生的男人,但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在某个地方再次相遇。
刀宗彧最后的温柔便是没有揭露刀若暖的身份,但对刀若暖来说,她已经没了容身之地。
幽静的山间,村民们在讨论新的宁夏圣女,敖榙长公主刀若暖封号宁安,乃天选之女。
“青欢天女能保佑咱们整个西域,还要宁夏圣女做什么。”
“就是,宁夏这等小国凑什么热闹。”
陈青欢正提着一篮子菜,听见这些闲话,随意问了一句:“敖榙长公主成了宁夏的圣女吗?”
路人停下来回头,一看是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是啊,消息都传遍了。”
“好的,谢谢你。”
陈青欢不知道敖榙宫里发生了什么,居然让刀若暖在这个档口去了宁夏,她走之前准备好的一切应该已经被执行了,刀若暖真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小毛只散布了一个消息出去:创造神迹的青欢天女将天神之秘藏在了圣女村中。
霎时间,慕名而来的各个国家的队伍蜂拥而至,不到七天,埋在圣泉旁的龙鳞秘密便被人发现并公诸于众。
宁夏丑恶的历史被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