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的那位子上,司马轩已经不见,站在那的人,却变成了慕容雪。
慕容雪悠闲地坐着,仿佛她一直就坐在那,仿佛刚刚那一瞥,是卿芸的幻觉。
她紧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看着慕容雪那冷笑着的眼神,卿芸只觉得无比刺眼,她无法相信这一切。
而慕容雪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窗子里跃了出來,就站在卿芸面前。
“轩,他不放心你,叫我來看看你。你从未涉足江湖,也不懂武功,不如由我來保护你!”慕容雪浅笑着说着,拉起卿芸的手,俏皮地笑:“案子也审完了,我们该上路了吧?”
卿芸还陷在惊愕中,沒有反应过來,直到慕容雪拉着她吩咐众人让开时,她才回过神來。
不着痕迹地从慕容雪手中抽回了胳膊,卿芸脸上也扬起笑意來:“多谢你的好意,王爷已命如歌护送我,怎么好再劳动你呢?”
卿芸淡淡地说着,面上虽带着笑意,可心里却已经凉到极点。然而她面上的笑容却更深了,她又说道:“难道天下第一的如歌堂你也信不过么?你不必担心我,倒是该好好照顾王爷才是正理。”
慕容雪被卿芸脸上那一抹淡笑刺痛了,她若是还能好好照顾司马轩,也就不必跑到这里來说这些话气她了!如今的她,已再也走不回司马轩的心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面前大度而从容地说:“你要报恩,我成全你,从今往后再不会缠着你!”
那一番话说出口,她后悔了,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她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为卿芸发狂,看着他坐在窗前脸上那一抹傻笑。
“不,”慕容雪垂下了眼眸,低声说道:“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照顾好你!”她拉着卿芸以轻功又窜回了刚刚那座位上,笑得极为苦涩。
“我决定退出,再不來干扰你们!”慕容雪低声说着:“所以照顾他这件事,就要落在你身上了。”
慕容雪低垂着眉头,仿佛这是天下间最悲伤的事情,她拿起司马轩用过的茶杯,轻抿一口茶,忽然握紧了拳头,无比坚定地道:“他每天寅时就起床练剑,他练完剑最喜欢喝着刚刚沏好的龙井,坐在花树下摆弄棋局,这时若是能有人与他对弈便再好不过了。”
慕容雪殷切的目光看着卿芸,神情里是无限的怀念和依恋,她又说着:“他甚少进朝堂,所以世人都觉得他不理国事。可事实上,他每天辰时就会在书房里看属下传回來的所有讯息,一直到用午膳的时候,这期间,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他每天的午膳……”慕容雪絮絮叨叨地还想说些什么,可卿芸已经打断了她。
“多谢你的好意,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这些,该留着让我慢慢去发现才是!”卿芸尽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让自己看起來很镇定。
慕容雪是真的要离开司马轩,再不回來吗?卿芸的目光紧紧盯着慕容雪,为什么她觉得她是在挑衅?
她承认,她从沒关注过这些事情!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本就少,晚上也不会睡在一起,她每天早上睡醒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哪里知道司马轩有沒有练过剑!
听着慕容雪说这些,卿芸心中便觉得酸溜溜的,醋香这时大概早已传出十几里了!
她喜欢他,享受被他宠爱的感觉,可是似乎,她真的沒有很关心他,也难怪他对她只有报恩沒有感情了。
卿芸这样想着,心情便一下子多云转雨了,可慕容雪却似乎沒看见卿芸的变化,仍然自顾自地说着:“他总说你父亲是为了救他才会被诛了九族,所以他不忍你受到任何伤害。柳大侠确实仁义无双,我不该和他的女儿抢男人的!”
慕容雪说着,眼角泛起了泪光,她微微拭了眼泪,紧拉着卿芸的双手,郑重地嘱托:“请你日后好好照顾他!”
卿芸顿时怔住,紧盯着慕容雪,心里头却愈发的酸了。慕容雪和他,至少还是有一段感情的,可她和他,却什么也沒有!
报恩!她们之间的主旋律,就永远是这两个字!
卿芸再也控制不住,眼中便泣出泪花來,她仰着头不让那眼泪流下來,却偏偏就在眼角上扬时瞥见慕容雪脸上一闪而逝的一抹诡笑。
她越发觉得,慕容雪就是來示威的,就是來挑衅的!可她却看不见,角落里那双紧盯着这里的眼睛。
司马轩远远地看着,并不知道她们两个女人都说了些什么。慕容雪一直在跟踪他,他自然是知道的,他突然离开也是为了试探慕容雪究竟想干什么,然而他不愿意让慕容雪发现他在偷窥她们,所以离得远了些,因而听不到她们的谈话。
慕容雪很快转身离开,只剩下卿芸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哪里。司马轩正想走过去,却突然间看见一抹青色的身影闪过,是雪如歌來了!
“你怎么哭了?我看那女人不怀好意,不会是她欺负了你吧?”雪如歌凑过來很是八卦地问着。
在这时候被人撞破,可雪如歌偏偏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卿芸忍不住捏紧了拳头,若不是看在他武功好的份上,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账本呢?”卿芸抹了抹眼泪问着,可声音里却还是带了些哽咽。
雪如歌便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來放在卿芸面前,他瞅着卿芸好奇地翻着那册子,察觉到藏在暗处的某人,不由眉头微皱。
“夫人把这册子交给王爷,他一定极开心的!王爷最近就在查这科举舞弊的案子,他一定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