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霄以为她终于想明白了，摸摸她头发：“不是说好要约会的么。”
“今晚很累，我想回家。”
她眼眶微红，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目光没了平日里的神采，看上去颇有些憔悴。
陆凌霄点点头：“好。我们回家。”
顾时雨垂着眼，轻轻地推了推他：“我想去后座睡一会。”
陆凌霄有些惊讶于她忽然之间的乖顺，但也没多想，便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顾时雨爬到后座，背过身，红着脸拾起之前被陆凌霄丢在后座的内衣穿上，便斜靠着闭上了眼睛。
车子行至闹市，夜已深，外头这条又是老街道，不少大排档烧烤摊生意如火如荼。
顾时雨忽然睁开了眼，小声：“陆少，我肚子饿，刚在叶宅没吃东西就出来了，想下去买点吃的。”
陆凌霄看了眼外头，皱眉：“回家让心姐给你做些好吃的。”
这大马路边都是灰尘，东西能吃吗？
顾时雨却很执拗，扒着车窗，眼中流露出期盼：“好久没吃过这些了，好馋的……”
陆凌霄看她这副可怜兮兮的馋样，还是妥协了：“等着，我去帮你买。”
说着靠路边停了车。
顾时雨摇摇头，有些急切：“我自己去就好了。”
陆凌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眉间微微蹙了一下。
见他怀疑，她连忙道：“我一直在巷子里头的一家小摊买，这里的摊子都长得一样又没名字，你找不到的。”
怕他不信，她继续加把油：“我会马上回来的。”
陆凌霄虽有些不情愿，但见她说的诚恳，于是开了车锁，又从钱夹里抽了几张红的塞给她：“快去快回。”
“不用了，我身上的钱够的。”她没接，动作利落地下了车，一边说一边往外头走。
陆凌霄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越来越重。
顾时雨走在满是烧烤浓烟的巷子里，步伐越来越快。
陆凌霄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她心中忐忑，低着头走进了一家烧烤摊旁边的一栋老旧居民楼内。
上了二楼，从门边的花盆地下拿出备用钥匙，利索地开了门。
二居室的屋子，简陋却被收拾地干干净净，虽没有陆凌霄豪宅里的奢华，却有着家的温暖。
这是她和妈妈相依为命的地方。
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事，她心里乱的很，心中唯一想来的地方就是属于自己的这个家。
她需要暂时找个有安全感的地方静一静，好好想想，整理一下自己跟陆凌霄之间的事。
她也知道，凭陆凌霄的本事，找到她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但她仍旧希望来这里一趟，就算是片刻也好。
待在他身边，总是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现在这是算什么？
契约夫妻？
主人和代替品？
还是暧昧期的男女朋友？
她走进自己房间，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本剪贴本，里头满满都是各种杂志的简报。这些都是当初自己偷偷收集的陆凌霄的讯息。
她不由地绽开一个浅浅的微笑。
其实现在想来，那种一个人窃窃欢喜的暗恋，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那时候的她不知道自己长得像他前女友，更不会觉得自己是别人的替身。
想起声声慢之前的话，她有些颓丧地在自己的小床边坐下，打开手机搜索司徒蔓音的名字。
她们真的那么像么？
浏览器还在读进度，忽然屏幕一跳，陆凌霄的电话就进来了。
“陆少……”
陆凌霄下了车，沿着巷子走，满巷子油烟让他更烦躁：“你跑哪儿去了？”
这么人蛇混杂的地方，她别是碰到什么麻烦了？
“陆少……我在家里。”
“家里？”
“就是……我和妈妈住的地方。”
电话那头传来他粗重的呼吸声，她几乎能够猜到他听到这话会有多生气，忙不迭：“陆少，我不是存心想要骗你的。只是怕跟你说，你不肯让我回来。”
陆凌霄死死握着手机，怒极反笑，却是森森的冷笑：“你猜的倒是挺准。”
“我、我就住一个晚上，”她看了眼放在腿上的剪报本，手指抚着上面发黄的纸张，“有些事情，我怕要是在你身边，我会不理智。”
“顾时雨，我不需要你理智！”陆凌霄低吼了一声，引来路人频频侧目。
理智？男欢女爱要什么狗屁理智！
“陆少你听我说……”顾时雨好声好气还想继续解释，那头陆凌霄已经利落地挂了电话。
他那坏脾气，现在肯定是气得掉头就走了吧。
顾时雨仰躺在床上。
正要继续去看浏览器的搜索结果。却听外头房门被大力敲响。
“顾时雨，开门！”
顾时雨惊得一抖，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
虽然知道他能搞到这里的地址，但速度也太快了吧。
陆凌霄见她许久不来开门，更是烦躁起来。
对门邻居家的门被开开，一个老太太满脸戒备地看着他：“你是来讨债的？他们家没人，你别白费功夫了。”
讨债？顾时雨还欠人债了？
陆凌霄眉头一皱，这丫头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老太太见他不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便关了门。
陆凌霄敲了一会门，心里一横，走到走道处的窗子边。
这一片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老式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