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大怒,地动山摇。裂谷鸿沟破八荒,”年迈的卡尔墩开始讲故事了,篝火映着他饱经风霜的脸庞。

“就是这样一条裂谷,引来一位年轻人寻宝冒险。他找到了一个开口,一座古墓的入口,只有犬首人才知道这扇门被尘封了多久。这个年轻人需要抚养儿女,需要讨好妻子,所以他冒险前进,因为这个机遇实在太诱人。”

大人和孩子都开始聚拢过来,以便听清这位老者的故事。他们都很疲倦,那一天他们走了很远的路。

而恕瑞玛的烈日从来都不留任何情面,但是卡尔墩开口讲故事实属难得。他们全都裹紧了肩上的斗篷,挤走了寒夜,靠近了篝火。

“墓穴中的空气很凉爽,终于可以避开外面的炙热高温了。年轻人点起了火把,火光映出的影子在他面前舞动。他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时刻防范着陷阱。他很穷,但他不傻。”

“墓穴里的墙壁都是光滑的黑曜石,篆刻着古代的文字和图像。他读不懂–他是个粗人,但是他开始研究这些图画。”

“他看到了一位小皇子,双腿交叉坐在太阳圆盘上,下面由一群仆人托举着,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他面前堆放着装满金币财宝的宝箱,穿着奇特的异乡使节们正在弯腰鞠躬,呈上贡品。”

“他继续看其他的石刻画,微笑的皇子再次出现在画中,这一次他行走在自己的子民中间,他们全都把头仅仅贴在地面上。男孩头顶的皇冠射出太阳般的光芒。”

“在这些图画中,有一幅的前方摆放了一尊小金像。就这一枚金像的价值,已超过他十辈子才敢企及的财富总和了。年轻人拿起金像,滑入自己的布兜中。”

“他不想逗留。他知道很快就会有其他人到达这里。而当他们真的到达的时候,他最好已经离开了。

贪婪会让最伟大的人变成蠢蛋,而他非常清楚,其他人会毫不犹豫地为了那尊金像而让他流血。

不仅是金像,还有更深处的所有财富。这个年轻人虽然有许多毛病,但他并不贪财。他觉得已经没必要继续深入了。剩下的宝藏就留给其他人吧。”

“他在离开古墓之前看了一眼最后一幅画。画中那位小皇子死掉了,静静地躺在灵柩上。最靠近他的那些人在哭泣……但是远处的人们却在欢呼。他究竟是被人爱戴?还是一名暴君?他无从得知。”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一个声音:一个在黑暗中让他浑身颤抖的声音。”

“他环顾四周,双眼睁到最大,将火把高举在前方。可是空无一物。”

“‘谁在那?’他说。但是得到的回答是一片寂静。”

“年轻人摇了摇头。‘只不过是风而已,你个蠢货,’他心想。‘是风而已。’”

“然后他又听到了同样的声音,这一次更加清晰了。在古墓更深处的黑暗中,一个孩子正在哭泣。”

“如果换成其他任何地方,他的父爱本性都会驱使他寻找声音的来源。但是在这里,在黑暗的古墓之中?”

“他想要逃跑……但他最后没有逃跑。哭泣的声音拨动了他的心弦。哭声中充满了悲惨和哀伤。”

“有没有可能这座古墓还有另外一个入口?万一真是一个小男孩走进了古墓然后迷路了呢?”

“他将火把高高举起,向前蹑手蹑脚地前进。哭声还在继续,在黑暗之中微弱地回荡着。”

“他来到了一个更宽敞的墓室门口,地面漆黑,反光强烈。墓室里面的黄金器物和嵌满珠宝的墙壁在火光中闪闪发亮。他小心地进入了这间墓室。”

“他猛然抽回了腿,因为他的脚后跟还没着地,就在地面上激起了好几圈波纹。这是水。地面上不是光滑的黑曜石,地面上全是水。”

“他半跪下来,舀起一捧水送到嘴边。他立刻吐了出去。这是咸水!在这里!恕瑞玛的心脏地带,距离最近的海洋也有一千里!”

“他再次听到了男孩的哭泣,现在更近了。”

“他将火把举到眼前,年轻人借着火光的边缘瞥见了一个人影。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孩子,背对着他坐在那里。”

“他谨慎地走进了墓室里。地面上的水并不深。他脖子后的汗毛全都直立起来,恐惧充满了他的胸膛,但他依然没有转身逃跑。”

“‘你迷路了吗?’他问道,同时缓缓地靠近。‘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那个人影并没有转过身……不过他倒是开口说话了。”

“‘我……我不记得了。’他说。他的声音在年轻人身边回荡了许久,在墓室墙上反弹出许多层回音。男孩的口音非常古老,他的措辞也很奇怪……但是能听得懂。‘我不记得我是谁了。’”

“‘别担心,孩子,’年轻人说。‘一切都会好的。’”

“他更靠近了一些,面前的人影终于显露出来。他惊慌地瞪大了双眼。”

“他面前的人影是一尊镶满玛瑙的金像,就是一座金像。它并不是哭声的来源,也不是男孩声音的来源。”

“这时,一只小手,干燥的小手,抓住了他。”

听众里面最年幼的孩子抽了一口气,瞪大了他的眼睛。其他孩子则壮着胆子哄笑起来。年迈的卡尔墩也微笑起来,嘴里一颗金牙在篝火中映出金光。然后,他继续讲了下去。

“年轻人低头望去。他身边站着一个缠满了亚麻绷带的尸体,正是画中的那位小皇子。

虽然这位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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