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南忽然呆了:一道血痕,蜿蜒在蝶儿右手背上,刺目丑陋,显然是她刚才故意用力刺上去的。
“蝶儿,你这是……干什么!”他握着那对断袖,心痛如绞。
“以此为据,蝶姬再不为旁人跳舞。”她嘴角有一丝决然的微笑:“老鸨看见了我现在的手,恐怕是不能再为她赚许多钱了。柳郎,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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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南这一去京城,竟自高中榜首。
火红的鞭炮放到了客栈,道喜的人络绎不绝。恍恍惚惚中,他看见了一条金碧辉煌的大道向前延伸。
纷纷扬扬的红色碎末,盖过了扬州城飘洒的烟花。
接着,他被任命为沧州知县,辖区内,有一户门庭煊赫的人家——吏部尚书宋延年。派家丁送了大礼,若南亲去府上拜谢。
在客堂内等候,屋外是一池碧水。他不由想起了几月前杜之鹤府上的那幕,想起了杜之鹤肥油可憎的脸,想起了蝶儿。
当时是意乱情迷了,可过后想想,只觉荒谬。
她固然美,固然温柔,固然善解人意……但是,每当他想起,她曾伴在那恶俗之极的男人身边,调笑纠缠,他的心,便自像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自然,一个弱女子,生长在烟花巷里,即使*,也是不得已。
他介意的,是他临行时,在路过柴房门口听到两个丫鬟的一段对话:
“桃红姐姐,你说蝶姬姑娘,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咳,这位头牌姑娘,真是老谋深算。你看她当年多清高,发誓说什么卖艺不卖身,把身价抬到天上去啦,可是你看怎么样?这样州首富杜之鹤一差人来请,她不就爽爽快快的答应啦?”
“是啊,她每月哪次去凫庄回来,怀里不都揣着什么贵重玩意儿,小心谨慎的样子?”
“你别看她现在缠着那位公子啊……要是杜之鹤一派人来,难保她还有闲心对着小白脸!”
他的心都凉了。原来……原来她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