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大院占地极广,堪比三十几户寻常人家的占地总和,四面围以结实的白砖墙,堪称江浦县里的一座小城。
其房舍前后共有九进,每进的主屋都是八间宽的大敞房,带上六间宽的东西厢房。再加上前广场,后花园,以及东花园、西花园,显足了地方大豪的奢华气概。
昨日李静姝宴请蓝桥和白雪音,就是在孔家东花园的竹篷里。
环绕孔府的围墙足有九尺多高,一尺来厚,砖石之间的缝隙以米浆填满,坚不可摧。围墙的四角还各有一座丈余高的小塔,塔内本是粮仓,孔家在塔顶加盖了平台,供人登高望远,也在土匪强盗入侵时当做箭塔和炮楼。
现在官兵占据了孔府大宅,第一件事就是在每座小塔上各布置四名箭手,居高哨戒。张仲杰随即又分出二十人,以重物、杂物堵塞并把守后门,其余三百多人则在前广场聚集,以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意外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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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镇岳借着雨幕掩护穿过长街,找到蓝桥等人道:“事情有变,张仲杰似乎意识到我们前面的埋伏,刻意躲了起来。”
白雪音一惊道:“那现在怎么办?”
“拖下去不是办法。”风镇岳沉声道,“他必是一边派人求援,一边缩进孔家据守,若是等援兵赶到,我们非但救不了菱儿,咱们这些人也都要折在这里。”
蓝桥断然道:“必须截住他们前去求援的信使!”
风镇岳点头道:“我已安排了许杨和武羿,一旦发现有人离开孔家大院,立刻动手截杀。”
慕容英提醒道:“就算咱们把信使全都截住,京城那边早知道张仲杰他们的行程表,一旦在码头久候不至,也会怀疑江浦出了事。”
“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风镇岳面容凝肃地道,“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进攻,务求在援军赶到前救出菱儿。”
路雪瑜处变不惊,掐指算道:“假设张仲杰派出的报信兵都被许老爷子和武公子截下,按张仲杰他们的原计划,登上摆渡船需要半个时辰,船开到对岸下船又需要半个时辰。也就是说,一个时辰后,在对岸等待接收人犯的官员就会察觉有异,立刻禀报上级处理,最多半个时辰,皇上就会下旨,派京城的亲军卫前往江浦。亲军卫掌卫事调集军队需要半个时辰,渡江又要半个时辰。我们还有两个半时辰,救出风大小姐,然后离开江浦。”
能在突变之下如此细致地算出他们剩余的时间,蓝桥、白雪音包括慕容英都向路雪瑜投以惊异和赞许的目光。
“说得不错。”风镇岳拍了拍路雪瑜的肩膀道,“所以时不我待,我现在就让如晦入城,围住这个孔家大宅。”
风镇岳摸出一根烟花火箭射上半空,还没来及爆响就被大雨浇灭。他又拿出一根备用的火箭,先以两道掌风破开雨势,然后再度把火箭射出。
烟花火箭顺利爆开,南北两路的琅琊铁骑一齐杀出,由长街的南北两侧进入县城,以一个扇形围住孔家大院的正门。
风月明骑在面对孔府正门的一匹白马上,高举宝剑喝道:“进攻!”
张仲杰和那千户并肩站在前广场的正中,扬声道:“敌人在我们两倍以上,想活命,就给我守住此门。只要坚持两个时辰,待援兵一到,就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时候!等击退敌人,我请大伙喝酒吃肉!”
士兵们高声应喏,群情激昂,士气高涨至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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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着风夜菱的囚车被单独放置于西花园内,任凭她承受风吹雨打。方才在囚车前开路的十六名士兵则守在囚车旁,没有参与防守孔府的任务。
这十六名士兵是这只四百人队伍里选出的精英,现在脱离了长官的视线,立时放轻松下来。他们有的钻进假山的山洞里避雨,有的拿出干粮偷吃,还有比较胆大的,则把手伸到囚车里,趁机摸风夜菱的脚。
因为枷板太高,风夜菱保持站立的姿势已经竭尽全力,根本无力躲避官兵的侵犯。
她用手抓紧枷板,奋起力气踢向那人的手,却因力量不足,反被人把脚捉住。
那士兵哈哈大笑,随手一拉就取下风夜菱的一只鞋子,风夜菱又羞又急,偏却又挣脱不得,只得大叫起来。
另一名士兵看了觉得好玩,又去抓风夜菱的另一只脚。
作为仅余的一只支撑脚,风夜菱再没有躲闪的空间,眼见要被那人碰到,忽听耳畔响起急骤的破风声,蓝桥一人一剑,从假山上飞掠而过,剑锋直指那企图侵犯风夜菱的士兵。
那士兵哪想到有人会偷袭,情急之下连忙闪躲,却怎逃得出蓝桥的蓄力一击。
蓝桥的流光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一下刺穿了那人的背心,然后马上抢到囚车旁道:“菱儿!”
“夫君!”风夜菱见是蓝桥,不禁又惊又喜,同时又为自己另一只脚还被人抓着的现状感到羞愧。
她奋起余勇,拼着手腕被枷锁勒出血痕,飞起支撑脚踢在先前那人的腕上。
那人吃痛撒手,风夜菱也被自己身体的重量扯得向下猛坠,然后狠狠地卡在枷板的几个套环上。
她疼得眼冒金星,却仍坚持着站稳了身子,朝蓝桥挤出个笑容道:“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蓝桥还没来及和风夜菱说话,立时就有三支长矛从不同角度向他攻来。
一支从正面攻向他的前胸,一支从侧面刺他左肋,最阴险的一支来自脚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