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许易一声“你不用死了”,岳子陵快要绷断的心弦稍稍松懈,赶忙赔礼道:“岳某有眼不识泰山,前辈明明是世外高人,晚辈一双凡眼竟未曾看出来,还望前辈千万恕罪。不过,晚辈以为,与前辈并无深仇大恨,更无化不开的仇恨,先前是晚辈有眼无珠,此番受前辈惩戒,更是晚辈咎由自取,前辈若还有教训,晚辈恭谨领受,绝不敢推。”
事到如今,折腾成了这般局面,除了服软,他想不出别的办法。
至于什么名门子弟的所谓风范,他哪里还把持得住。
左右云中歌也中了噬心虫,此地无有外人,再尊贵的面皮,他也只有舍出了。
若是许易乃是圣庭中人,岳子陵或许不会如此小心翼翼,毕竟他有紫极阁外门弟子的光环傍身,对圣庭中人天然便是一种威慑,他不信圣庭之中,有谁敢对八大仙门不敬。
偏偏许易是混乱星海使者,混乱星海自成一派,根本不受北境圣庭拘束,八大仙门便再有威风,也抖不到混乱星海的头上。
许易盯着岳子陵道:“你就别跟我兜圈子了,这些片汤话,对我没用。我混乱星海是吃什么饭的,想必你也听过。扯别的都没用,准备灵石吧,我要你的小命没用,不过我的耐心有限。”
若是可以,许易恨不能立时就捏破两枚噬心虫瓶,可如此一来非惹出轩然大波,观礼便成了空话,这有违他的初衷。
岳子陵一听,许易要灵石,长舒一口气道:“不知前辈想要多少灵石,您也知道晚辈不过是一届外门弟子,囊中灵石实在有限,我的须弥戒前辈也看了,全部的财产都在里面了,前辈若要便请拿去。”
许易道:“别跟我玩这些弯弯绕,这须弥戒是我的战利品,拿我的东西来赎你的小命,你真是好脑筋!总之,小命是你自己的,你觉得值多少灵石,自己估量。若不合我心意,一切休提。凑齐了来寻我,我与你没旁的话。”
说罢,一指云中歌道:“你同样也别费旁的脑筋了,和他一样赶紧凑灵石是正经。除却灵石外,什么术**法,若有也可一并拿来寻我。旁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二位接着喝茶,炉火正旺。”
言罢,他阔步向厅外行去。
云中歌死死盯着许易背影,冷道:“阁下真就不怕我云家与你混乱星海翻脸,破坏好容易平定下来的局面,届时,阁下又该以何面目去见慕光明?”
许易头也不回的道:“久闻原云家世子是个草包,初时我还不信,草包怎能成为堂堂云家的世子,今日见面却是信了。你想求助云家,脑子没问题吧?”
“倘若我是云家族老,碰上你这么个只会不断给家族招惹麻烦的人,你觉得我会怎么看你?再一个,倘若你找云家,少不得就得被问我们缘何结下梁子,仙歌树之争,郑世子他们碍于身份可能会替你隐瞒,你觉得我会不会也替你隐瞒?”
“听说当初混乱星海的一战,便是你云中歌做总策划,结果如何,是不是一败涂地?听闻你云中歌在那一战,连一个阴尊小辈都没拿下,还被打得重伤逃回族庭,最终丢了世子之位。如今你再因贪图小利,得罪秦仙子,郑世子,大丢云家脸面,我很难想象云家的那些老顽固们得有多强大的神经,才能继续容忍你。”
许易一字一句如刀剑一般,直直攒进云中歌的心脏。
云中歌一张俊脸铁青得已经快滴下水来,嘴角已经咬破,粘稠的血液如米粒一般一颗颗渗出,跌落在地。
许易继续朝前行去,朗声道:“想别的没用,抓紧筹备灵石是正经,你们谋害我之事,我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但在灵石上,你们千万别想着玩花样。至于你们的小命,放心,我没兴趣收。”
说话之际,许易已行到光墙周围。
终于,云中歌取出一枚玉诀,轻轻催动,光墙消失,许易阔步离开。
岳子陵指着云中歌骂道:“我定是中了邪,才与你这等废物为伍。”
言罢,怒气冲冲的飘腾而去。
哇的一声,云中歌喷出一口血来,堂外的数名仆役听见动静急急赶了过来,领头的青衣老者扫见满目狼藉的殿室,惊慌失措道:“公子,到底出了何故?怎将这摘星殿给毁了,我如何向十一族老交代,这摘星殿的东西价值不菲,出了如此变故,还请公子千万给个说法,老奴可担不起…”
话音未落,云中歌咆哮一声,十余道火剑自他掌中射出,瞬间将那青衣老者切成无数碎肉,熊熊燃烧起来,转瞬化作灰烬。
“滚!都滚!”
咔嚓一声,他挥掌打碎了宫殿的穹顶,巨大的怨气几要化作实质冲破天际。
许易离开摘星殿后,返回了屋舍,摒除杂念,安心调息,一夜无话。
山间灵气充裕、空气清新,封闭性,私密性更是极佳,他一夜好睡,直睡到次日午时,被随侍叫起,引入一间偏殿,用过颇为海陆杂陈,珍羞汇聚的午餐,稍事休息后,便被引着朝后山行去。
行不过数百丈,便至一处悬崖,崖道极窄,崖边树木葱茏。
那随侍手中忽的多出一块令牌,持拿着轻轻在空中虚划。
顿时,空中现出一道长达百丈的虹桥,虹桥一侧架在窄窄的悬崖道上,另一侧对接无尽虚空。许易神念放出,却不能将虹桥另一头的虚空穿透。
他大概明白了。也不多问,顺着随侍的指引,阔步踏上虹桥。
触脚间宛若平地,许易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