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老白多黑少的眼孔一翻,鼻孔发出一声冷哼,盯着江庭玉道,“江家的门第真高,老夫冒昧踏入,还望江盟主海涵。”
江庭玉肝胆俱裂,几乎是踉跄着奔到文中道近前,拉着文中道衣袖道,“文兄,误会,都是误会,你和我侄女解释解释吧。”
文中道盯着江庭玉道,“真的是误会么?事已至此,盟主若还是这个态度,文某无话可说。”
能做到春合盟分会的首脑,文中道当然有过人之处。
先前,张主事等人初至时,江庭玉弥合双方的裂痕,文中道选择接受,不过是审时度势。
而此刻,他不再接受江庭玉,同样是审时度势。
当然,若是江庭玉肯真诚地致歉,他或许会碍于多年在江庭玉麾下听令的情面,选择放过。
然而,江庭玉始终都只是以权术来弥合,令文中道分外不满。
他很清楚,如果没有自己女儿这莫名的天运,文家的下场会有多惨淡。
然而这些,江庭玉显然不在乎,也不会想当时他文某人受了多大的屈辱。
既如此,便以直报怨吧。
江庭玉窥见文中道面如死潭,惊惧愈甚,窜到文小姐近前,堆出满面的陈恳道,“贤侄女,玉郎有意修习画艺,不知贤侄女可否暂留江府数日,指教指教玉郎。”
从自家小舅子处收到的“文小姐青睐江玉郎并拟将身嫁与”的消息,成了江庭玉最后的救命稻草。
文小姐微微一笑,“就怕玉郎不肯?”
此言一出,华服中年长舒一口气,江玉郎面上明显一松,便连梅小姐死死扎低的脑袋,也抬了起来。
江庭玉更是好似从地狱里钻出来一半,迭声道,“肯肯,有贤侄女相伴,乃是玉郎天大的福气。”
文小姐道,“那梅小姐怎么办,再说,江盟主莫非忘了江玉郎先前说过什么!”
轰!
满场哗然,谁也没想到文小姐竟在这里等着江庭玉。
府主三公子,夏长老等人无不色变,他们是后来者,根本不知晓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此刻,梅小姐虽只三言两语,谁都摸着些门道。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个念头在他们心头浮现:江庭玉这是要上天啊!
啪,啪,啪……
一连三记耳光,梅小姐被暴起发难的梅副院使,从十丈开外抽得扑倒在文小姐身前。
先前梅副院使设计文小姐,不过是知晓自己女儿有意江玉郎,却哪里知晓自家女儿竟和文小姐有如此深的纠葛。
此前,他设计文小姐时,尚不知夏长老有多看重文小姐。
这会儿,这文小姐摆明要立地成仙,金身护体,他是又惊又恐,悍然出手。
梅小姐才被他抽飞,他身如大鸟悬空,直扑红衣女郎,顷刻间,他已送梅小姐处逼问出关窍,恨梅小姐不成器之余,彻底迁怒。
梅副院使一掌正正印在红衣女郎丹田处,轰然一声,红衣女郎气海破碎,哼也未哼一声,昏死于地。
江庭玉终于维持不住,一个晃身到得江玉郎身前,劈手一耳光打得江玉郎满面绽红,“孽子,还不与你文妹赔罪!”
“姐夫!”
华服中年高声喊道。
在他看来,江庭玉完全就弄反了,当务之急,是要让江玉郎施展情人手段,绝非是学梅副院使这般演苦情。
华服中年不喊还好,这一声喊出,江庭玉火冒十万丈。
此刻他已被逼到了绝地,什么面子尊严,统统都顾不上了,他只想着平息眼前的乱局,偏偏毫无头绪。
火没地方撒,自然要迁怒,江庭玉陡然想起若非这华服中年出手,文小姐根本不可能有献艺的可能,若没有献艺,如何会和梅小姐起冲突,若不和梅小姐起冲突,他江某人何必作恶人……
一连串想下去,江庭玉对自家的小舅子狂恨到了极点,文小姐惹不起,满腔邪火都冲华服中年去了,但听他怒喝一声,“若非你这祸害,何致文小姐受辱,给我死来!”
喝声未落,竟也学了梅副院使,一掌印在华服中年丹田处。
轰然一声,华服中年狂喷一口鲜血,瞪圆了眼睛,噗通一声,扑倒在地。
江玉郎死死咬住舌尖,一双眼目清澈如水,深情地望着文小姐,传音道,“文妹,我知晓我已配不上你,即便你我擦肩而过,为何不能像霜影掠过苍河?”
即便明知江玉郎是在作伪,文小姐还是忍不住心颤了一下,随即,心头没由来涌起一阵恶心。
她看也不看江玉郎,冲三公子微微一笑,“府主的吩咐,我记下了,定然用心完成。”
又冲夏长老一拱手,“长老厚爱,文彩万分感激,只是文彩尚有心愿未了,届时,必来寻长老请罪。”
话罢,便家大公子紧随其后。
江庭玉纠结万分,求也不是,拦也不是,心中也着实松了口气,文小姐既然肯走,摆明了不会再追究了。
只要挺过了今天,总会有办法补救的。
不料,江庭玉一颗心还未落进腔子里,心愿未了的夏长老阴测测道,“什么时候,小小江家也有这样的排场呢,嘿嘿,文家女郎龙凤之姿,江家都看不上,嘿嘿,莫非你江家要上天么?丹枫,我看这春合盟要好好查查,往深了挖,看看姓江的到底哪里来得底气。
夏长老和三公子一到场,掌纪司的赵副司座便沦落为旁观者了,毫无存在感,正窝火呢,夏长老不提,他也决心好生炮制春合盟和江家,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