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傅恬静都还没来得及想出简奕之生日那天自己该如何陪他过,他就已经到纽约出差去了,而且他这次刚好要等过了圣诞节之后才回来。如果不是他生日那天为他庆祝的话,那就失去了意义了,因此傅恬静也就懒得再浪费心神去设计那天该如何哄他开心了。
在自己男人三十岁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不能陪在他身边,说不遗憾是假的,可傅恬静还是刻意压抑住自己遗憾的心情,在简奕之生日的前一天硬是将一对情侣抱枕的枕套给绣了出来。
虽然对他来说,并不在乎这种成双成对的情侣间才会拥有的物品,可她却很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表现他们的关系。说穿了,其实是因为她太没有安全感了,才会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别胡思乱想。
到了圣诞节那天,才过了晚上十二点,傅恬静就打了电话给简奕之,这时候纽约那边是白天,她先前还特地去算过时差,明白自己不会打扰到他的睡眠才打的这个电话。
可显然,她的特地还不够完美,因为她只记得算时差担心自己是否会打扰到简奕之睡觉,却忘记了更重要的一点,白天的时候,他是要工作的,就更没时间理会她了。
简奕之确实是不将自己的生日当回事的,因此接到傅恬静的电话之后没说几句就挂断了,压根就没考虑到最起码得给她一个对他说生日快乐的机会。
竟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能跟简奕之说,这已经不是遗憾已经形容的了,傅恬静只觉得难过,为不能跟他度过这么重要的日子,更为他的态度。而因为心寒,这晚她都没睡好,第二天却早早醒来了。
她一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既然醒来了,也就不在床上磨蹭什么,洗漱完毕又为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之后,怕冷的她穿上厚厚的外套,拿着画具就出门了。
她画画跟她的钢琴舞蹈比起来并不怎么样,但偶尔有闲情又有空闲的时候,她会拿着画板和纸笔到l市最大的市中心广场上画画。市中心广场离她住的幽雅小区只有几站路,有几次她甚至闲自己太无聊了,背着画板直接走走到广场上去的。
跟色彩浓重的油画相比,她是比较喜欢素描的,只一支铅笔,笔触或轻或重,以及随着笔尖放置角度的不同,就能画出一幅独一无二的美术作品,她喜欢这种感觉。
天冷了,但是广场上的白鸽还是跟天气暖和的时候相比,并没有显得减少了,傅恬静将特地带来要喂白鸽的绿豆撒了几捧在广场的阶梯上,然后趁着它们享用着早餐的时候在离他们阶梯上方支好了画板,开始居高临下地画起它们的“肖像图”来。
不过,这算不算是侵犯它们的肖像权呢?摇摇头,傅恬静为自己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能有这么滑稽的想法而无语,然后才真正将心思完全放在那些就算吃完了早餐也没离开,而是懒洋洋地待在原地晒着初晨的阳光的白鸽。
整个绘画的过程,傅恬静算是将心思放进去了百分之九十,之所以没说百分之百,那是因为在画素描期间,她还注意到自己旁边有动静,甚至还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在离她不远处也支起了一个画架。
不过她的注意力只转移了几秒钟,就又低头继续画自己的了,直到那幅她尚算满意的白鸽肖像图已经完成,她才站了起来,伸着懒腰,甚至还有了兴致将视线转移到那个仍在画画的男人的画板上。
那人画的是一幅油画,而那幅即将完成的画上也同样画着阶梯上小憩的白鸽,或许是因为角度的不同,又或许是因为素描和油画是有着本质的差别的,所以明明画里的内容是差不多的,可实际给人的感觉却又是差很多的。
而傅恬静就算不是很喜欢画油画,可她对油画的赏析还是有一些的,所以此时的她很清楚这个画油画的男人的画工很出色,这让她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画画的男人脸上。
这一看,才发现这人其实是很有艺术气息的,瞧他一头对于女人来说过短,对于男人来说却显然却长的黑发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整个人的气质在她看来,就是很艺术家。
或是察觉到了傅恬静的注视,那个男人将最后一笔落下之后,终于抬眼看向她,似笑而非地问道:“你觉得还有哪里不足?”
其实在傅恬静发现他之前,他已经看了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她画的素描了,而他也觉得她的画工不错。
傅恬静却被这个陌生男人突如其来的提问吓到了,因为这人她以为是真正的艺术家的人竟然在询问她的意见。呃,就算他只是随口一问,那她也是不能太自以为是的,因为她太清楚,自己的画工跟他比起来,还是差了不止一个两个级别的。
所以忙摆手,一脸尴尬,“先生你说笑了,你画得很好,而我那点水平哪能给你指出不足呢?”这话虽说得有几分客套,却也算是她的真心话。
听傅恬静这么一说,那个男人一愣,然后终于笑得明显起来,“你才是谦虚了,起码你的素描画得很好。”这也不算客套话。
傅恬静回一一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一个陌生人夸她素描画得好呢,而被人夸奖了,看起来又是真心的,她总归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