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丰头戴道冠,身披周天星辰法衣,腰间悬有七杀星君的宝印,他踱步出门,小印上细密的纹理晕开涟漪,稀稀疏疏的光线散开,交错碰撞,隐有杀伐之音。
来到府邸外,李元丰就见到自己麾下的七杀军,面罩遮脸,玄色披风,挎弯刀,站的整整齐齐,如泥胎塑像一样,一动不动。
每个人,只眸子露在外面,冷光幽幽。
没有任何声音,寂静非常。
李元丰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大袖一展,走在最前面,步履轻快,神情镇定自若,再然后,七杀军自发成两排,似展开的双翼,跟在后面,无声无息。
“这是?”
“怎么回事?”
“有情况。”
星宫中有人见到,先是一怔,旋即发现李元丰法衣上的花纹,继而神情一变,连忙躲到一边。
原因很简单,有此花纹代表星君有纠察和逮捕的权力。
简单来讲,是要办案子了。
李元丰对于其他人的议论充耳不闻,很快出了星宫,朝目的地行去。
时间不大,天丹阁在眼前。
展目看去,山径崎岖,折入松竹间,两侧高崖,碧绿如黛,在上面,设置有千姿百态的阁楼,中央是丹炉,映入溪月在内。
再往里,郁郁馥馥的丹香弥漫,恍若烟霞,在四下浮动。
“来人止步。”
正在此时,自两侧楼阁中,有人骑着大鹤,翩然落下,人在鹤背上,目光澄明,眉宇间隐有傲气,道:“天丹阁重地,来人止步!”
“让开。”
七杀军的佐使站出来,用手一拨,就将阻挡的人拨到一边,道:“星宫办事,一边去。”
骑着大鹤的人在天丹阁向来跋扈,哪里受过这样的罪,他眼睛一瞪,就要发作,目中余光正好看到李元丰法衣上花纹,马上如同被掐住了脖颈的大鹅一样,手停在半空中不动。
再然后,这个家伙一声不吭,骑上大鹤,落荒而逃。
李元丰看在眼中,笑了笑,只当一个小插曲,他领着麾下的七杀军长驱直入,来到天丹阁深处。
这般动静,当然惊动了天丹阁的主事人,这是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看上去颇为富态,头梳道髻,法衣上绣着丹鼎图案,没有盖子,火焰燃烧,他拿着拂尘,坐在高座上。
在下面,是天丹阁的副职们,老老实实的。
只看场面就知道,中年人在阁中积威甚重。
“星宫来人?”
中年人负着手,听到手下人的禀告后,眉头皱起,想了想,没有头绪,再看向自己的副手们,道:“你们怎么想?”
副职中肯定有中年人的亲信,他们摇摇头,一脸迷茫,道:“没有任何消息啊。”
至于给李元丰提供材料的那个对中年人的位置有觊觎之心的人现在的心砰砰砰跳个不停,莫非,难道,真的,这么快有结果了?
当然了,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露,没事人一样,绝对的演技派。
“我们出去看一看。”
中年人陈袭善拧着眉头,不知为何,有点不安,他摆了摆袖子,就要出门去。
正在此时,只听脚步声响起,旋即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李元丰领着人昂首而入,冰冷萧杀的气机瞬间充塞在殿内,冲散郁郁的丹香。
陈袭善看到李元丰法衣上的花纹,眼瞳中有针芒般的光跃出,瞬间隐去,恢复平静,不阴不阳地道:“即使你七杀星君有权纠察逮捕,但这是天丹阁,岂能这般大张旗鼓?”
陈袭善通过李元丰腰间宝印确认其身份后,声音愈发高亢,有一种指责,道:“要是闹得人心惶惶的,乱了天丹阁的秩序,影响到正常办事,星君会负责?”
李元丰刚进来,就听到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话,差点笑出声来,这个白白胖胖的家伙,仗着天庭有人,还有佛门明里暗里的照拂,真的嚣张跋扈惯了,平时作威作福,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人会盯上自己。
李元丰看对面趾高气扬的样子,对方还以为自己来是抓捕天丹阁的其他人呢。
真真是可笑。
要笑出声来了。
李元丰挥挥手,打断了陈袭善的滔滔不绝,他板着脸,压下心里的嘲笑,径直对陈袭善道:“陈阁主,我们要找的是你。”
“什么?”
陈袭善怔了怔,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转过身,看向自己的亲信手下们,哈哈笑道:“今天我听到了笑话,你们呢?”
“是有点可笑。”
“星宫的人也会开玩笑?”
“……”
手下嫡系自然捧场,况且在他们看来,自家的老大的背景跟铜浇铁铸的一样,风吹不动,雨打不晃荡,岂会有事?
只有那个给李元丰提供材料的有心人拢在袖中的拳头攥紧,心中紧张和兴奋,几乎让他都把持不住了!
果然来了啊!
“陈阁主,我可没有控跟你开玩笑。”
李元丰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取出一个令牌,上面花纹蟠下来,龙衔小字,刻着陈袭善的名字,道:“陈阁主,你这么多年来在天丹阁的所作所为,早就踩线了,跟我回星宫一趟,接受调查。”
“怎么可能?”
陈袭善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真的要调查自己了,他怒目圆睁,指着李元丰道:“你是如何办事的?”
“我星宫七杀星君得星主授命,这段时间掌纠察之权。”
李元丰从从容容说话,手一摆,让手下人上前,一左一右,站在陈袭善的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