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丰冲对面的坐骑吐一口气,做完之后,他故意昂起头,眸光阴绿,身上的翎羽抖开,赤光流转,圈圈下落,然后发出一声得意的叫声。
鬼车的叫声似力车鸣,非常难听。
任何人听到,都有一种刺耳。
更为重要的是,李元丰的动作,神态,样子,活脱脱的趾高气昂,那溢于言表的挑衅,就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君不见,后面捧灯抱香的贝女们见到这一幕,都掩嘴一笑,刚才的害怕烟消云散,实在是那挑衅的吹气,吹气完得意洋洋的鄙视神情,太传神了!
就是坐在鬼车背上的敖鸾都微微一怔,这九首,什么时候觉悟这么高,懂得主辱臣死,主动出击了?
“蠢鸟!”
敖东谷的坐骑状似大牛,苍黑独角,脚踏雷霆,体型要比李元丰大上三五圈,他本来懒洋洋的,可现在暴跳如雷,自鼻子中都喷出火来。
什么时候,这么丑,这么蠢,叫声这么难听的怪鸟都敢挑衅本大爷了?
“我要扒光你的鸟毛!”
“吼,”
雷兕兽大吼一声,踏蹄如奔雷,身上鳞甲抖动,金戈交鸣,它咆哮着,冲李元丰奔过去,张开血盆大口。
轰隆隆,
雷兕兽一动,惊涛骇浪,席卷而下,声势浩大。
敖东谷早在一边,没有阻止。
他眸光呈现琉璃之色,倏尔一转,照出周匝的景象,能够看到,在正东方,不知何时,有一珠楼凌空,离水面七八丈,琼色绕檐,宝光盈窗,烟云环绕左右,托举四下,钟鼓之音,若隐若现。
明光下澈,自小窗中入,寸寸光明,在里面,有两人对弈,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其中一人,广额大耳,鼻小而平直,其貌不扬,甚至称得上怪异,可他身上清光隐隐,凝而不散,一手持拂尘,很有仙风道骨的风范。
“离尘宗的白通明。”
敖东谷性子狂傲,行事直接,可不代表是个蠢人,他对北海的大小势力了如指掌,这飞阁中的道人白通明名气不小,炼丹炼器很有一手,是不少水族的座上客。
和白通明对弈之人,面容俊美,冷峻不苟言笑,顶门之上,清气若莲花,在其中,有一剑丸升腾,千百剑气纵横,锐利不可思议。
只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眼睛刺痛。
“金真派刘伯阳。”
敖东谷同样认出来,微微点头。
在北海,海上仙门门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不只林立,数目繁多,而且有的根子深,出过大神通之辈。
再说了,北海龙王喜欢结交海上仙门之人,经常邀请去做客,能够说得上话的。
“很好的旁观者。”
敖东谷嘴角微微上翘,负手而立,收回目光,看向场中,有人旁观最好,正好亲眼见证一下自己雷兕兽的厉害。
自己的雷兕兽肯定会将对方的傻鸟打个痛不欲生,让敖鸾丢一把脸。
当然了,敖东谷不会做绝。
毕竟两人同属龙族,只是竞争关系,而不是生死仇敌。
敖鸾发髻挽起,腰悬法剑,英姿飒爽,立在一旁,美眸幽幽有光,也在观察周围的人,他们的动静不小,又在钧元宫不远,所以来参加法会的人陆续到来,越聚越多。
据她观察,不只是有海上仙门的人,还有同是水族的家伙,在探头探脑。
“是个机会。”
敖鸾和敖东谷想得一样,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好好打。”
敖鸾通过降妖秘咒,传音给李元丰,她可知道自家的坐骑是罕见的洪荒异兽,别看灵智不高,傻傻乎乎的,可战斗起来可是相当厉害。
洪荒异兽,血脉非凡,对上妖类,正面硬刚,最是喜欢。
敖东谷看出敖鸾在传音,他也如法炮制,传音给自家坐骑,道,“别打死就行。”
打死的话,太血腥。
也让敖鸾丢脸厉害,那就真要结仇了。
“好好打?”
李元丰面对雷兕兽的攻击,身子灵巧,跳来跳去,等听到敖鸾的传音,识海之中,阴神露出笑容,自己不仅会好好打,而且还得给这龙女一个惊喜。
“蠢鸟,蠢鸟,蠢鸟,”
雷兕兽见李元丰左躲右闪,看上去不敢正面争锋,忍不住哈哈大笑,头上独角绽放出明光,很是志得意满。
“让你得意,”
李元丰跳来跳去,一首高昂,眸光阴绿,一首低垂,目光炯炯,四只眼睛,上下左右,看似乱瞄,实则在观察这雷兕兽的虚实。
不得不说,这雷兕兽身强力猛,口吐雷霆,真的不弱,可或许因为当敖东谷坐骑久了,养尊处优习惯了,缺少了大妖战斗捕捉时机的锐利。
和人比起来,妖怪们普遍思想简单,直来直去,可当战斗起来,就不会一样,有的大妖甚至变得狡诈,隐忍,富有耐心,让人目瞪口呆,自愧不如。
这是妖族血液中的战斗本能,在一次次战斗和生死磨砺中展露加强,和智商关系都不大。
“蠢鸟,蠢鸟,蠢鸟,”
雷兕兽步步逼近,口中话语不断,越来越兴奋,它发现,对面的小家伙只是身形灵活,可根本不敢和自己对抗,软的一塌糊涂。
“要动手,”
李元丰左躲右闪跳来跳去,一是观察对方虚实,判断实力,二是寻找机会,现在听到敖鸾传音,不由得赞叹一声,真是配合的好。
“开始。”
接下来,面对雷兕兽的雷霆攻击,李元丰没有再躲避,而是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