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台上,虹映青萝,云与阶平。
周匝绿芭蕉挂雨,黛竹似烟,万千的清光自四面八方来,聚在此地,仿佛要溢出去,可偏偏没有,来来回回,澄明干净。当外面的天光寸寸入内,与之一映,纹理自生,翩然若鹤羽,不计其数,飘飘摇摇,看上去美轮美奂。
万圣龙女睁大眼睛,看向中央,在那里,万万千千鹤羽般的清光交匝簇拥,托举出一灵物,其似大灵芝,只是点缀九个大小不一的叶子,翠色点点,浓的化不开。灵物矗立在中央,氤氲霞彩,绽放光明。无形波纹自内向外兴盛勃发,一圈又一圈,一晕又一晕,源源不断,毫无停止。
只是接近,就有难以形容的香气扑来,打在眉宇间,让人不能自已。
“九叶灵芝草,”
万圣龙女刚看到,识海中就凭空跳出这五个字,她又惊又喜,俏生生而立,用手掩住嘴,激动到不行。
“真是九叶灵芝草!”
万圣龙女绕了一圈,终于确定,喜笑颜开,要是真得到这样传说之宝,完全可以提炼自身的血脉,让之返祖。
现在龙族虽然看上去战斗力偏弱,只能偏居于四海中,在四海中逞威风。实际上,很大原因是传承到现在,龙族的血脉中蕴含祖龙之力的越来越稀薄了。要知道,诸天之中,绝大多数龙族的源头可是祖龙,当年可是尚在巫妖两族之前得道的强横存在,霸道无双。
不知道多少龙族心里念念,希望有一天自己体内的血脉能够上升一点。而九叶灵芝草是天地间罕见的,能够有一种返祖之力的灵物。返祖一次,即使只能让万圣龙女体内的血脉多一缕祖龙的力量,也能够让她这个旁脉的龙女发生蜕变。
“天大机缘。”
万圣龙女绕台翩然起舞,环佩叮当,忍不住都要唱起来了。
瑶池宝界,景明轩。
晴色自穹顶落下,氤氲于其中,渐渐的,越积越厚,恍若水波,森淼幽深,清辉层次向上,若卷帘一样,点缀莫名的色彩。
在同时,祥瑞之气从四面八方来,浮空而动,化为日,月,星,或者如意,宝盒,金灯,大鼎,等等等等,不停变化。
所有的一切,都时不时晃动,自里面倾斜出玄妙的乐章。
云阅端坐在云台上,前悬一镜,正好照出万圣龙女所在浮台的景象,她的一举一动,尽在镜光中,连最为细微的表情都能够看得出来。
在下首,同样有一人端坐,其人丈二金身,檀金生辉,顶门上自有宝幢,不大的经文镌刻,讲述梵门的大小神通,字字珠玑,非常玄妙。
大佛和云阅这位瑶池金仙在一起,没有半点拘束,他捏着佛珠,静静地看向铜镜,看到万圣龙女见到九叶灵芝草的喜悦,然后这个龙女载歌载舞,再然后她小心翼翼取下九叶灵芝草,到最后,收入囊中,往来的路赶。
大佛的眸光似乎眯了眯,他能够看到,当万圣龙女取下九叶灵芝草,并将之收入囊中后,这个龙女顶门之上,肉眼难见的劫气蓦然间升腾,自上而下,斑驳于眉宇间,黑纹凶恶,让人生厌。这样的劫气横生肉眼难见,也就是他这等层次的存在,才可以洞彻。
不一会,万圣龙女寻到来时的门户,她身子一跃,进入其中,然后门户倏尔缩小,化为一点,凝结若霜花,落在地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到此为止,铜镜中晕开涟漪,景象消失,变得空空如也。
云阅手一挥,散去铜镜神通,她用好听的声音说道,“万圣龙女是鬼车身前的人,她盗取了我们瑶池宝界的九叶灵芝草。”
“不错,贫僧亲眼所见,当是无差。”
佛陀神情严肃,面上不见笑容,说话间,顶门上的宝幢轻轻一摇,经文翩然落下,大若椽叶,净明幽深,摇摆间,有金芒跃出,恍若星光。
佛陀顿了顿,继续说话,道,“若是贵方要下界追拿盗草小贼,贫僧会做个见证。”
“去是肯定要去的。”
云阅法衣之上绣着玲珑宝山,山上有雪,弥漫一白,晶澈不染尘埃,她声音不大,可字字如珠玉,让人听得很清楚,有一种坚定,道,“我们瑶池宝界不是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更何况,还盗取了九叶灵芝草这样王母都点名要的灵草。”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佛陀告辞离开。
云阅坐在高台上,看向窗外,在那里,晴日中的山色,淡妆浓抹,若横插一根碧玉簪子,她看了会,手托小腮,似乎在思考。
半刻钟后,云阅才清醒过来,她伸出手,轻轻一拽,做了个拉灯的动作,眼前的时空瞬间变化,到了别的地方,晶澈的天光照进来,片片而上若暖玉,洋洋洒洒。
“云阅,”
王母娘娘头上作髻,用木簪子挽起,一身细叶宫裙罩身,正冷光和珠色的交晕下,愈发显得端庄,她手一挥,绿云冉冉,贵不可言,道,“都安排好了?”
“是啊,刚送走。”
云阅女仙在王母跟前,不会有其他女仙的拘谨,她抱着膝盖,坐在一个秋千上,道,“我们专注于天庭之事就行了,何必再去搀和这一浑水?”
“也算不上浑水。”
王母娘娘似乎早知道云阅这位瑶池的金仙会问,她平平静静开口答道,“鬼车应劫,无法挽回,我们现在插一手,不是真的要做什么,只是表一下态度。”
王母娘娘半转身,珠光坠在自己身前的梅枝上,晕着冷色,风拂过,枝头颤巍巍的,似乎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