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原凛人这会儿明白津村晴喜的意思,这就是准备和他共进退了,很领情,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又不是工作时间,叫我千原就好。”
津村晴喜也是跟着千原凛人的老人了,刚认识时就说平语的,还差点架了千原凛人去风俗店,也没拒绝,笑着应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接着他又和美千子互相打了个招呼,双方也是熟人,而这时宁子端了茶和茶点来,眯着眼儿笑:“招待不周,请多多包涵。”
津村晴喜马上递上了伴手礼,就是盒破点心,顺路买的,嘴上客气了两句——他在千原凛人受伤住院时见过宁子,当时看他们像情侣又不像情侣,真没想到他们竟然成了。
他对宁子很尊重,拿她当老板娘看待,连着夸了好几句家里打理得不错,整洁之极,而且装饰的很漂亮,称赞宁子果然是顶尖的家庭主妇,真是千原的贤内助一枚,但夸着夸着,真有点吃惊了——他知道千原凛人有钱,这几年千原凛人吃肉也没忘了他,他同样赚得不少,大概能推算出千原凛人的收入,感觉他买这么一大幢房子也就差不多该兜里干干净净了。
但现在看看客厅里的装饰物,名贵的字画,处处都是古董,发现底蕴极其深厚,有百年家族气象,接着再联想一下近卫瞳平时提起的只言片语,再看宁子就觉得有点不同了——以前当近卫那丫头说疯话,原来你其貌不扬,竟然真是大家小姐啊,这是给千原带了多少好东西过来?
当初你不是个打零工的服务生吗?原来找老婆要找服务生?这也没人早告诉我啊,我结婚了啊!
宁子倒没什么感觉,她从小就生活极其精致,早就习以为常,甚至目前家里的情况她都不太满意,正准备找机会再回娘家刮刮地皮,只是在认真招待男友的同事。
千原凛人自然更没感觉了,他是狗窝住得了,金窝也住得了,甚至是能把金窝住成狗窝的那种人,端起茶杯沾了沾唇,示意津村晴喜不必客气,认真道:“津村,其实你去也没关系的,不必如此。”
他不在乎剧组的人去不去颁奖典礼,主要不想手下们为难,根本连提都没提过,而津村晴喜回过神来,摇头道:“千原,你说话算数,是个男人,但我也一样,我之前就说过不会参加颁奖典礼,那就不去。”
顿了顿,他表情严肃道:“我这只是做了正确的事,做了男人该做的事。”
他倒不是完全为了表忠心,铁了心要和千原凛人共进退,而是学院赏一直以来歧视关东联合电视台,他参加了两次都没什么收获,早就不满了,跟着千原凛人当众表明过不会再出席颁奖典礼。
但现在台里下命令非让剧组参加,他心里同样不痛快——外行人理解不了的,每一部剧,每一个节目都浸透着创作人员的心血,用日日夜夜努力换来的成果,都是抗压到失眠的产物,辛酸一言难尽,成功更是难上加难。
那在多次受到不公正对待后,结果电视台高层不但不替制作人员出头,竟然还反过来勾结那些施以不公正的卑鄙小人?
好不容易可以反击了,台里竟然还要强迫自己这些人去自甘下贱,卑膝迎奉,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也忍不了了!
哪怕为此受罚,他也认了,至少他做了一回有骨气的人,天下又不是只有千原凛人一个人带把,虽然他找的女朋友看起来嫁妆特别丰厚,确实是个够好运的男人——他没胆子像千原凛人那样公开抵制学院赏,把自己的不满强烈表达出来,甚至为此和台长吵了起来,但他至少可以做到同样不会去。
再说,他相信千原凛人不会不管他的,三年时间相处下来,在他看来,千原凛人绝对是个极好的追随对象——有能力,明事理,念旧情,够大方,对上司不需要再要求更多了。
他本身就是个碎嘴子,当初就是骂石井次郎才被从东京放送teb踢滚蛋的,这会儿说起了台里的“乱命”,更是怨气满满,直接开始在那里絮絮叨叨。
当了面他不敢骂,但背后骂起来,他一个人能顶七个——新台长真是个外行,根本不了解这个行业,不了解情况,不顾创作人员的心情,乱来一气,早晚不得好死,就是混蛋一个,蠢猪一头!
而千原凛人自然不可能维护大桥瑛士,但对背后骂人也没什么兴趣,他一般都是公开骂的,刚准备阻止津村晴喜的碎嘴子,近卫瞳又在门口叫了:“师父,宫胁监督来了。”
她就是闲着没事在前院擦擦她心爱的小汽车——她不攒钱,有多少花多少,反正可以白吃白喝千原凛人的,赚的钱全买成充面子的东西——结果现在成了门童,迎到了津村,马上又迎到了宫胁阳仁,只是宫胁阳仁年纪比较大,她客气了一些。
宫胁阳仁也是《奥姬》剧组的执行导演之一,竟然也来了,千原凛人赶紧去玄关迎客,而宫胁阳仁的心思和津村晴喜差不多,也是对台里很不满——放送学院该给我们的时候不给我们,现在不得不给了,需要我们做面子了,为什么要理会他们?台里的高层真是帮王八蛋,太拿我们不当人了。
当然,要是没有千原凛人在前面顶着,他也不敢反抗,但既然千原凛人已经开始公然抗命了,他就不介意跟着表明态度,反正就是跟着千原凛人走呗——跟着千原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