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注定无眠。
马冬梅随母亲回到家中后,在母亲的逼问下,说出了事情的整个过程,马母对夏洛破口大骂,恨得牙痒痒。
合着我这傻女儿为你出头,你自己却怕沾染上坏名声跑了?今天要不是女儿那个同学袁华认识人家局长,这事儿能这么轻易了了吗?
马母气不过,甚至当场就要去夏洛家去找麻烦,被马冬梅好死不死拉住,母女俩抱头痛哭一场。
马母抹着眼泪警告马冬梅:“你以后要是再跟这个白眼儿狼纠缠不清,你就别认我这个妈!”
这一夜,马冬梅辗转反侧,想了很多。
秋雅回到家以后,主动交代了事情的全过程。
父母对女儿竟卷进这种事情里十分震惊,急忙追问。
秋雅在家里一向是乖乖女表现,父母追问,她就一五一十地把整个事情全说了出来。
两人听到女儿只是恰逢其会,都松了口气,秋母告诫道:“雅雅,下次再遇见这种事情,你可不敢再往跟前凑了,那些地痞流氓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粘上了甩都甩不掉,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长这么漂亮,多危险?”
秋雅乖巧点头,脑子里却想起她冲过去护住马冬梅时,那些混混立刻都不敢再动的场景,心里忍不住再次荡漾起来。
秋父若有所思,问道:“你那个同学袁华,是不是就是最近落马那个袁区长的儿子?”
“是他,爸。”秋雅道,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他人很好的,学习好,脾气也好,他跟他爸的事儿没有关系。”
秋父失笑:“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
“我、我哪里有紧张?”秋雅下意识抓紧沙发,“我就是怕你们对他有偏见嘛!”
父母狐疑地看着她,秋雅感觉浑身不自在。
秋父道:“陈老板虽然受到最近官场的牵连,有些麻烦,但他儿子的眼睛被戳瞎了,这事儿按理来说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样看来,这个袁华在这件事上出了不少力。但这就奇怪了……”
秋父疑惑摇头:“按理说袁区长落马,这个袁华应该别人唯恐避之不及才对,怎么他还能在官面儿上说上话?而且他一个学生,怎么会有这么大能量?”
秋雅诧异:“袁华说冬梅是正当防卫,她本来就不用负任何责任的。”
秋父笑了笑:“你不懂,这里面的事儿你一个小孩也不用懂,不过你这个同学袁华,肯定不简单。”
秋雅心中忍不住有点骄傲,就像是小女孩向别人炫耀新买的洋娃娃一样,她颇为自豪道:“袁华他是很了不起,他现在自己在外面开公司呢,今天我和王老师去找他,把王老师都吓坏了呢,最神奇的是,他的学习成绩还没拉下,每次模考他都是第一。”
秋父秋母顿时惊讶起来:“公司?什么公司?”
秋雅兴致勃勃把今天去找袁华的事情讲了一遍,父母似乎对这个格外感兴趣,连连追问。
不过两人的关注点不同,秋父追问的是秋雅听到的建楼的项目,秋母则一直想确定袁华是不是老板?他到底有多少钱?他的钱是不是他爸贪污得来的?
最后秋父不耐烦打断秋母的追问:“要是他的钱跟他爸有关,你以为省纪委的人会饶了他?雅雅,他那公司在哪儿?”
父母最后告诉秋雅,要多跟像袁华这样优秀的同学接触,共同进步,至于那个夏洛,父母都很鄙夷,说这种人没担当。
秋雅夜里也辗转反侧,幻想着跟袁华的种种,时而开心,时而忧虑。
夏洛直到夜里一点才回家,抱着一个布包。夏母一直坐在客厅等儿子,见儿子又满脸伤痕失魂魄罗的样子,又心疼又生气。
“夏洛,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你是不是又跟别人打架了?你能不能让妈省点心?你是不是要把妈气死才甘心?啊?你说话啊你!”
夏洛怔怔地看着母亲,笑了笑:“妈,过了今天,我就没事了。”
今天很快就过去了。
很多人以为今天过去了就是明天,但其实不是,今天过去了,到了第二天仍然是“今天”。
所以不要对明天抱有任何希望,因为明天永远不会到来。
周四日,晴,清晨,有风,寒风彻骨。
夏洛一夜都没怎么睡着,一大清早就跑到马冬梅家小巷的路口,不断跺脚哈手,等着马冬梅。
不到五分钟,他远远看见马无精打采地走了过来。
夏洛急忙迎了上去。
“冬梅!冬梅!”夏洛上前,关切问道,“昨天的事儿了了吗?”
马冬梅眼睛一亮,刚要回答,就听夏洛接着急切问道:“你们昨天去没把我供出来吧?”
马冬梅顿时愣住了。
“哎!”
夏洛伸手在马冬梅眼前晃了晃:“傻了?没事儿吧?”
马冬梅回过神,怔怔看着夏洛,勉强一笑摇头:“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没把你供出来。”
夏洛明显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好。”
说着,他拉开布包的拉链,露出里面一沓沓钱来。
“这是五万,冬梅。”夏洛对马冬梅笑了笑,“这是我连夜跟那姐借的,你把人眼睛戳瞎了,肯定需要赔钱。你怎么说也是为我这么干的,这钱我出!我暂时只有这么多,不过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挣大钱的!”
夏洛把拉链拉上,把包往前一递:“拿着,冬梅,我就一个条件,千万千万,不要把我供出来,你完了赔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