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后院后的后罩房,一般人家若是有未成婚的姑娘,就住在这里,有个的院子,极为清净。
这院子前一任县令家应该有个未出阁的闺女,院子也被细心收拾过,栽了各色的爬墙月季。
只是如今冷,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藤蔓在墙上。
因此王永珠略微收拾了一下,本来地方就不大,也就靠着墙移栽了一从金镶玉珠,这竹子极为耐寒。
又栽种了几蓬野菊花,一进院子,就是一股菊花的清香之气。
互相谦让着入了席,主桌自然是王永珠,一桌年纪略微大一些的,张婆子陪着,未婚的姑娘们一桌子。
才坐下,先由丫头们捧着一托盘热气腾腾的本白色帕子奉上来。
各位家眷一时愣住了,看着王永珠伸手,先取了一张,仔细擦着手,大家才忙有样学样的取了帕子将手擦干净了。
然后才是流水一样的菜端了上来,先是几样果子凉菜。
大家不过只尝了尝,就撤下去,换上了热菜。
都是县城里大厨的手艺,有羊肉,还有野味山珍,鸡鸭鱼肉样样不缺,更有赤城县这边难得的蔬菜。
有些吃过县城酒楼手艺的,一闻这个味就知道这是大厨的手艺,那眼睛就开始发亮。
等王永珠拿起筷子,请大家不要拘束,随意些。
大家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也就放开了,尤其是王永珠还让每桌上了一壶好酒,让大家尝尝味道。
就连姑娘们的那一桌,也给上了一壶甜甜的桂花酿,跟蜜水一样。
一桌子的姑娘家都喜欢上了这个味道,你一杯我一杯的,很快就喝了个精光。
虽然这酒不烈,大家都当蜜水一样喝着,其实还有一点后劲。几杯酒下了肚,好些人就放松了下来,话行事也没那么紧张端着了。
露出几分豪放之色来。
不是搂着旁边的人,硬板着头灌酒;就是喝得兴起,干脆的一脚踩着凳子,撸起袖子,吆五喝六的划起拳来。
姑娘们那边先下席,一个个退了下来,在这后头的院子里逛了逛,就被请到了前头。
在前头院子里又转了两圈,才回到先前的厢房里。
里面又换了温热的茶水和果子。
一时姑娘们见没有大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看到没,宋大饶夫人看起来跟咱们差不多年纪。”
“可不是,长得跟咱们这个地方的女孩子一点都不一样。”
“你们看到她头上戴的首饰没?金子做的!那镶嵌的珠子一看就贵得很!”
“切,你们没看到她身上穿的衣裳?那料子真好!那么漂亮的颜色我就从来没见过!那衣服料子看着不起眼,可走动见,还闪闪发光呢!”
……
到底是姑娘家,关心的就是穿的衣裳,戴的首饰,话题也离不开这些。
羡慕了一会,有人终于忍不住道:“咱们第一次来拜见夫人,按理夫人会给咱们见面礼!你们,会不会给咱们这样漂亮的衣服料子,或者首饰?”
万家和全家的姑娘听了这话,忍不住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下意识的将手腕上的衣服往下扯了扯,遮住了手腕上的那绞丝银镯子。
几个姑娘们正得热闹,那边大人们也散了席面。
回到花厅里,又吃茶了会子话,曲氏和陈氏就十分有眼色的提出告辞了。
其他的女眷就算还有些不舍得,也都纷纷符合,今日扰了夫人,该家去了。
王永珠也不虚留,只叫人端出一个匣子来,给今日都来的未婚姑娘们,每人一根累丝银簪,十二色不同花样的,刚好一人一只。
万家和全家的姑娘还有些不好意思接,王永珠冲她们微微一笑,亲自将簪子插在她们头上了,两人也就羞红了脸受了。
众人又谢过,被王永珠送到了二门口,看着她们都回去了,才转身回来。
张婆子已经累得直接回屋换了衣服躺下了。
姚大正带着人收拾,各色的盘碟碗筷,杯子之类的,都要清洗后,清点有没有丢失。
厨房那边,前头那酒楼的厨子们,能登门为县太爷服务,已经是无上的惊喜。
自然早就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姚大一人封了一个荷包,里面是二两的银锭子。
其他的帮工也是一人五百钱。
人人都乐得合不拢嘴,高高兴胸回去了。
等到宋重锦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屋子也都打开透气通风,将酒肉菜肴的味道给散了个干净。
进屋就看见,一贯精神的王永珠,都累得躺在炕上,谷雨正在给她按摩呢。
当即脸色一变,挥手示意谷雨出去,自己上前,一边给王永珠按摩,一边问:“可是累着了?今日辛苦你了!以后这样的宴席就不用办了——”
王永珠睁开眼看了一眼宋重锦,又闭上,享受着宋重锦的服务,懒洋洋的道:“也奇怪,也没要我动手,就只动了动嘴皮子,怎么这大半日的下来,倒觉得比干活还累些。”
得宋重锦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王永珠毫不心虚客气的接受了宋重锦的心疼,然后才将今日宴请宾客的情况大致一下。
今日除了那县衙的几位,还有几位马场那边吏的家眷也都来了。
她们比起县衙的那些女眷,更低调。
尤其是,在之前秦博涵就派来的两名御马监的厩令和太仆寺那边的两位群长的家眷,今日虽然也来了。
可却一直保持着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