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周旭没办法开口让张大哥住手,因为这样会把马陆吵醒的,只能立马一个箭步抢着上前,下意识抓着张大伟的手,制止他要开门的举动。
张大伟毫无防备之下被张周旭握住手背,全身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被张周旭的手这么一碰,瞬间冷得发抖,条件反射抽出手,因为动作太大,手背一撞房门,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你……“
两人相视,安静了两秒,张周旭瞪着张大哥,一时之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恨不得用各种最侮辱人智商的话来骂他。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张大哥还没反应过来张周旭为什么要抓他的手,只是一个劲地摩擦自己的手,夸张地给刚刚被张周旭碰过的手哈热气,嘴里还在抱怨。
张周旭的手温一向是偏凉的,可能跟体质有关,而且经期才刚刚过,身体正虚着,手冰凉一些也正常,但也没有说夸张到张大哥这种剧烈地反应,所以张周旭毫不留情地给他翻了个白眼。
房间里面似乎有什么动静,像是被子被翻动的声音,还有床摇晃发出的吱吱呀呀声,看来马陆还是被吵醒了,估计现在正在找床边的拐杖,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不对,你好像……“
张大哥的关注点既不在房间里,也不在张周旭的表情上,而是在她脸上,他摸着摸着自己的手,忽然定神地看着张周旭,他刚才一直没有这么仔细和近距离地看过张周旭的脸,此时一看,他好像在记忆里有过那么一个相似的印象,可是他又想不起来张周旭像哪个人,蹩着眉头,就是挤不出来那个名字。
张周旭懒得理他,感应着房间里马陆的动作,他刚找到拐杖,正准备起身过来开门,心想自己本来是看在张小哥的面子上才想来救他的,结果没想到还是救砸了,现在为了不连累自己,还是赶紧下楼去为好。
一笔道长早就预言过马陆没剩下几年寿命,就像应验他说的话似的,马陆这两年身体越发不好,平时每个星期都要去跟一笔道长唠上几句,可他现在已经连续几个月没去过一笔道长家了,跟马陆、马遥的交流也少了很多,整天就关自己在房间里面睡觉,但睡眠质量还是很差,他基本上就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脾气比以前暴躁了很多,可能是对自己睡不着觉的一种焦虑表现,可能他的心底也是惧怕死亡的,但人就是这样麻烦的,越焦虑,越睡不着,然后越睡不着,便越是焦虑,形成一个死循环之后,身体迅速地垮了。
每次被吵醒之后,马陆不问情由,总要逮住一个人来臭骂一顿,就连马遥、马明都不敢轻易去惹他,何况是本来就被他讨厌的张周旭,她可不愿意为了张大哥去背这口锅,干脆赶紧下楼去,独留他一个人在二楼。
张大哥还摸着自己的手,呆呆地看着张周旭已经消失在楼梯下的背影,懵然不知背对着的门后有个人正处于一腔怒火随时pēn_shè的状态。
“一个正常人的身上怎么会有阴气呢?“
张大哥法力果然低,到现在才察觉到张周旭的气息与常人有异。
正想不通的时候,张大哥身后的门,唰的一下被打开了,开门的动静不加控制,所以声响很大,明显带着个人情绪。
“你是谁?“
马陆长期睡眠不足,年老体弱,一张脸可怕得跟死人一样,两边眼窝都乌青了一块,眼珠子有些混浊了,脸色暗沉,皮和肉干瘪地贴着骨头,显得人特别特别瘦,脸和脖子上都露出了大片的老人斑,此时脸色阴沉,拄着拐杖,语气不善地抬头看着张大哥。
张大哥是属于殡葬行业的自由人,平日工作除了做些零碎的法事,偶尔卖卖护身符,还会兼职卖寿衣、寿品,以及尸体化妆等等的业务,可谓常年与死人打交道,见惯了各种可怕的尸体,当然不会被马陆这副样子吓到,而且他反应特别快,意识到自己吵醒了张小哥的东家,赶紧琢磨了一番说辞,把自己和张小哥的关系撇干净。
“您好,这位一定就是马先生了,我是左邻右里都很信任的殡葬专家,张诚,您也可以叫我一声张天师,如果以后有什么业务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的电话就写在名片上面,24小时接听。“
张诚一嘴的话像跑火车一样流利地讲出来,而马陆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但脸色丝毫没有好转。
“这是我的卡片。“
张诚见马陆没有反应,也不显慌张,还自顾自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上面果然写着张诚,职业那一行写着殡葬专家、道士。
“谁让你进来的?“
马陆眼神几乎要杀死张诚,说话的时候都咬牙切齿的,他心想这人居然好死不死地问他有没有需要的殡葬服务,这不就是在赤裸裸地诅咒他快点死吗?
“楼下那个女的。如果您没什么需要的服务,那我就先不打扰了,再见!“
张诚挂着职业化的假笑,朝马陆鞠了个躬,转身就想跑,他知道自己闯祸了,居然还懂得不连累张小哥,只是随便拉上了楼下那两位无辜的女士做垫背,在他自己的眼里,自己是机智的,给大家都留了余地,因为楼下有两个女的,自己走后,谁也说不清楚是谁的锅,等自己走后,她们一解释开,就算自己最终被发现说了谎,也已经离开了,怎么狠的骂也都没所谓了。
“是张周旭?“
马陆皱着眉头,怒火似乎已经升到头顶了,他知道张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