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是我害了张君诚啊。”宋景廉的神情,有些黯然。
“这也正是孤要向你道歉的地方。”朱乾濠慢慢转过身来,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要道歉,但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歉意,“自左相你从黄河河畔回来之后,你不止一次对孤说过,朝廷的势力还很强大,要孤登高一呼,团结天下豪杰,抛弃彼此之间的成见,把手中矛头对准共同的敌人——朝廷……所以,在你的看来,富甲一方的张君诚,怕是值得招揽的重要盟友吧。当然,还有那个莫降,在见识过他骇人的实力之后,你便不止一次的说过,莫降此人,只可招揽,不可敌对……孤正是却利用了你对天下大势和你对天下群雄的看法,让你去完成这个不可能完成的和解,还假模假样的激你立下了军令状,这些,都是孤的不对……”
“主公做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宋景廉皱着眉头问,“是要挑拨莫降和张君诚的关系么?”
“他们两方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根本无需孤去挑拨。”朱乾濠摇摇头道:“孤之所以要让你带张君诚去找莫降,只是为了让这场不可能完成的和解,看起来可信一些,只是要让这一场骗局,看上去真一些……也只有这样,才能骗过狡猾的莫降,才能骗过多智的文逸;也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相信张君诚真的是走投无路,真的是想要同他们和解。而他们当然不会接受这和解,不会放过自投罗网的张君诚……”
“可是,主公,张君诚若是死了,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宋景廉问。
“张君诚不死,他所招揽的那些英雄豪杰,还会对他抱有一丝幻想;他麾下的那些悍卒,大部分会继续追随着他——因为,张君诚此人虽然愚蠢,但却有的是钱!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和实在的好处,足以留住那些人了!”朱乾濠不误不无嫉妒的说道,但是很快,他脸上的嫉妒,就变成了贪婪,“但是,只要张君诚死了,他的钱财,他的属下,他麾下的士兵,就将全部变成了孤的囊中之物!!至于莫降,因为张君诚死在他的手里,这些东西,他一丝一毫也得不到!”
宋景廉沉默了,不知为何,他看向黑将的目光中,一丝轻蔑,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新会城内,信义杂货!
“我想到了,我明白了!”正在敲打着算盘的文逸,忽然大呼一声,把专心致志照顾她那盆蔷薇花的韩菲儿吓了一大跳,一不小心揪下来一片叶子——要知道,一向如山般沉稳的文逸,很少这样高声呼喊……
这时,文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想到大夫正在内屋给莫降疗伤,于是尴尬的坐回到椅子里,把他以为内那突然间醒悟所想到的一切,全部写了下来:
——“宋景廉挟张君诚来此,看似求和,实则为黑将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