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敏伸手制止了刘长发的检讨,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轧花机本就不是什么技术含量太高的器具,只要有普通手艺的木匠就能打造出来。我这边已经同殿前司都虞候司说好了,从他们那里借出3工匠,然后打造轧花机在内的各种纺织机械。
这样我们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制作出满足市场需求的轧花机,那么那些仿制者最多也只能去周边犄角旮旯里销售自己的仿制品了。这也是目前最大限度收回轧花机研制投入回报的方式,而且以殿前司工匠的手艺,成本也能降低到一个相当低的地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和我们竞争的。
另外,我打算和殿前司合作开办一个棉纱厂,殿前司诸军的家属基本无事可做,而殿前司诸军又是一个极大的布匹销售市场。我们同他们合作,不仅可以获得大量的劳动力,还能为之后出售棉布建立一个沟通渠道。当然,这个棉纱厂还是可以给你们留一点股份的,你的想法如何?”
刘长发虽然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但还是心有不甘的向沈敏说道“其实就算不利用殿前司的人力,我们也还是能够消化掉今年的棉花产量的。棉纱虽然很耗人工,但是湖州乡下的农妇冬日无所事事的也极多,我们只要拿棉花去换棉纱,一样能够解决棉纱加工的问题的。”
沈敏看着他有些诧异的说道“刘员外,你不会以为过了今年之后,明年种棉花的还会像今年这么少吧?一亩棉花差不多能收70斤籽棉,以前因为这取籽太耗费人工,所以才没人收籽棉。这皮棉7、80文一两,倒是有九成花在了人工上。
现在有了这轧花机,谁还会去收皮棉,自然是收籽棉自家加工了。我们今年定下的合同是,每两籽棉10文,也就是说一亩棉花的收入大约在112文,扣除投入就是9贯左右的收益,这差不多是种水稻的2倍以上。
有了这样的示范效应,明年和之后的几年,种植棉花的规模必定会成倍的增长。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不是今年这几十万亩棉花,而是明、后年上百万亩棉花需要加工的数量。你觉得湖州的空闲农妇能够吃下今年的棉花加工,那么明年和以后的呢?难道你打算把棉布生意分一大半给其他人,自己就喝点汤就满足了吗?”
刘长发听的有点发愣,许久才期期艾艾的回道“这么多棉布,到时候卖的出去吗?会不会砸在咱们自己手里,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沈敏晒笑道“假设一亩棉花折10匹布,一百万亩也才千万匹布。固然,随着棉花种植面积的上升,棉布的价格必然会下降,但也同样会下降。即便以现在的和人工费用,一匹棉布也不会超过2贯,而随着的下跌,一匹棉布的成本肯定是要跌破一贯五百文的。
那么即便棉花从现在的4贯一匹跌到2贯一匹,这一千万匹布也有将近五百万贯的利润空间,这还不够吗?至于能不能卖出去,这就更不用担心了。
只要棉布降到2贯一匹,必然会有许多人弃亚麻和丝绸而选择棉布。前者廉价而不够舒适,后者舒适却太过昂贵且容易损坏。我朝和北朝加起来的人口已经超过一万万人,这还没有算上草原、西夏和海外各国的人口。
刘员外你觉得一千万匹太多,我却觉得这一千万匹的产量还是太低了,连我朝和北朝十分之一的人口都满足不了,更别提还有其他各国的需求了。更何况,除了四、五等户,谁家一年只有一身衣服的?”
沈敏的话语终于激起了刘长发内心的贪欲,这一刻他确实是被沈敏编织的宏伟理想给迷住了,一时不由连连点起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