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敏晒笑着说道:“岳相公难道是为了自己北伐的吗?有些人可不在乎我们替谁办事,他们只在乎我们手中的钱粮能不能分润他们,若是分润不到,那自然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了。
所以,这期货市场乃是为官家而办;这城中拆迁营造,则是为我们和朋友而办。有了这笔拆迁的收益,我们下能拉拢到临安府的官吏为我们办事,上可令宫内近侍为我们说话。如此一来,对付起湖州金氏,方才能够全盘碾压,让其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之鼠。
金氏为了自保,要么就全盘放弃这临安城多年经营的产业,要不然就得进入期货市场和我们一决胜负。金氏若是选择了前者,那么临安城内的粮食定价权力就落入到了我们手里,我们便可借助定价权低买高卖粮食,从而稍稍获益可向官家交代一二。
若是金氏选择了后者,那么便是我们的机会来了,只要吞下金氏这些年积攒下的财富,一定能够给官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张世庸的脸色甚是难看,张口对沈敏说道:“可我们手中的钱是内库的钱,也就是官家的钱,他们怎么敢打这个钱的主意…”
沈敏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大兄在宫内待了这么久,难道还不清楚这些人的秉性吗?他们可不在乎落入自己口袋的钱是谁的钱,他们只在乎我们给不给而已。正因为他们收了我们的钱,之后才会和我们绑在一起,不会生起落井下石的念头。我看就算到时官家想要查账,也会有人替我们遮掩下去的。可若是不给的话,他们虽然没有成事之能,坏事的能力可未必没有。”
张世庸低头看了看沙盘,不由强笑着说道:“难道就不能把这拆迁之事禀告给陛下,由陛下来定夺?也许,也许我们就不用担这许多责任了。”
沈敏看着张世庸笑了笑说道:“大兄倒是个舍己为人的,这利益归了官家,那些被驱赶到城外去的府学学生和居民们,恐怕是要把你恨之入骨了。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啊。”
张世庸脸色变化数次,方才觉得自己果然出了个馊主意。他咳嗽了一声,撇开这个主意说道:“那么三郎总该和我先说说,你打算怎么对付这个湖州金氏,然后我们再来谈这拆迁之事的细节吧。”
沈敏沉思了片刻后说道:“大兄想必也该有所了解,这牙人也分为官牙和私牙,不过基本上两者之间分的并不是很清楚。只要官府有需要,私牙也能转为官牙;而若是官府没有和买的任务,这官牙也会干些私下的活计。
但不管官牙还是私牙,人员良莠不齐几乎是肯定得了,低价强卖外地客商的货物,高价向住商出售垄断的货物,几乎是屡禁不止。这金氏垄断临安米市十几年,这欺行霸市的事肯定不会少干。
我的意思就是,联合临安府对牙行进行一次清查,重点抓捕金氏手下的牙人,先破坏了他手中控制的米牙子组织。然后联合张氏等其他粮商对临安米市进行业务整理,打破金氏对于临安米市场的控制,把临安米价的定价权转移到期货市场手中来。
然后再观望金氏的举动,进行下一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