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色渐渐黑下来,殿前司八盘岭大营除了几处值夜的地方点燃了烛火,营中其他地方都变的黑暗一片了。〖∈八〖∈八〖∈读〖∈书,.2∞3.↓o虽然一湖之隔的临安城内依旧灯火辉煌,正是一日中最热闹的时候,可是这殿前司大营内,除了军官们的住处尚有光明,其他普通军士此刻却只能上床睡觉了。
毕竟就算弄点灯油点一点,也要3、40文一斤。一名中等禁军不算一年两次的衣钱和三年一次的郊赏的话,每月也就是500文俸禄和2石5斗口粮。单身汉倒也还能宽裕些,那些有家室的军汉们,也就勉强混个温饱而已。
因此不要说晚上点起灯油做些什么,便是平日里烧个菜都不舍得放油的。更何况,军汉们晚上聚在一起,大约只有一件事,便是凑在一起赌钱了。不过大多数成家的军汉还是能够按耐住自己的yu ,留在家中陪着老婆睡觉的。
当然,那些睡不着的单身汉们,总是要出来逛一逛的。南渡后的禁军虽然是为了抵抗金人和压制地方武力而重建的部队,只是在绍兴和议之后,官家和朝廷都不谈北伐了,那么这只军队自然也就一天天烂下去了。
特别是在官家和秦相联手处死了岳相公,又逼迫张、韩两位相公交出了手中军权在家中逍遥之后,除了朝廷难以控制的川陕之军外,越是靠近临安的部队,就越没用人敢整军备战。
朝廷夺回了三镇的军权之后,对于军队的处置就是不断的拆分有战斗力的部队,让庸将作为军队的主帅,对那些还搞不清状况的将领们,不是闲置就是找个罪名免职了。殿帅杨存中虽然深受官家信重,但也很清楚一件事,官家是要他占着这个位置,不是让他把三衙训练成什么杨家军。
是以,他只管三衙兵额足不足,钱粮少不少,军汉们有没有闹事,至于其他则绝不多加干预。正因为他对于官家言听计从的表现,使得私下不少颇有怨气的军官们,直接把杨存中叫做了髯阉。谓其外形虽然雄壮,可是行为却同官家身边的内侍没什么区别。
在杨存中的纵容下,三衙的军纪一向是被临安城中百姓所诟病的。》八》八》读》书,.∞.o◎而晚上本该门禁森严的军营,此刻也同平常的民居没什么区别了,军士们在营中闲逛或是出营不归,都可算是寻常之事了。
不过这些天的晚上,倒是有不少军汉找到了新的娱乐方式,那就是跑去大营南面的军器制作所内,听人讲课。
朱久和张权从军器所挑选了三百人之后,并没有往死里用他们。说起来这些工匠的待遇比普通禁军将士更要凄惨一些,虽然他们的口粮和俸禄要比普通军汉高出一些,但是每日里却有着做不完的活计。不是殿前司安排下来的任务,就是管理军器所的管事们给他们安排的私活。
和城中那些民匠相比,这待遇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是以,工部征发的工匠服役尚可用钱免役,可是军中的工匠却很少能够从军中脱离的。就算是老的干不动了,也要家中小的顶替上来。
所以这军器所的工匠们,大多数时候都是消极怠工的,反正这事情是永远也做不完的,倒不如省下点力气让自己舒服一些。
作为渤海军虞候司的代表,朱久这些日子以来就是同这些工匠们吃睡一起,并一点点的给这三百人进行工作上的划分。晚上则要求众人上3个小时的夜课,一是对不识字的工匠学徒进行扫盲,教授一些数学、几何原理;一是给这些工匠们读一读报纸,讲一讲故事,拉近些双方的关系。
应该来说,朱久的策略还是不错的。对于大多数年轻的工匠学徒来说,晚上聚在一起学习就好像是一种新奇的夜间娱乐一般。他们并不是因为朱久讲的知识而来的,而是对于集体上课这种组织性的活动感到很有兴趣。
虽然这些工匠学徒们天天在一起工作,但是只有在这样的学堂上,他们才真正享受到了集体活动的乐趣。特别是晚上能够在明亮的烛光下待着,这让他们感觉自己的身份似乎有了一些变化,起码外面那些只能在黑暗里摸索的军汉和前同僚们,是无法享受他们现在的待遇的。
正因为如此,朱久发现晚上的课程几乎很少人缺席,大家对于夜课的积极性很高昂,甚至中间还多了不少陌生人。他上课的地方是一间极宽敞的木棚下,300人差不多可以坐满,但是现在这木棚中常常挤满了人,一眼望去都是乌压压的人头。
面对着这么多热情的学生,原本只打算作为暂时措施的朱久,也不由寻思着,是不是应当把上夜课形成一个制度,并增加一些讲课的人手了。
也许对于其他人来说,花费昂贵的鲸烛和晚上的宝贵时间教导这些工匠、学徒识字,完全是吃饱了没事干。不过对于信奉沈敏的朱久来说,他认为这也是一种投资,而且这种知识上的投资将会给保安社带来难以估量的未来收益。
照着往日的习惯,夜课结束之前的最后一项工作,就是念一念报纸上的新闻和故事,或是读一读历史上的小故事。朱久念完了报纸上的白蛇传连载十三后,便收拢了手中的报纸,对着棚内或坐或蹲的众人摆了摆手道:“好了,今晚的课就上到这里,大家下课吧。白松、李大坤、章老寿、章一九,你们四人留一下,我有些话要同你们谈一谈。”
“这就下课了?这许仙被自己娘子吓死就没了吗?朱官人接着说一说么,这白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