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截杀林越之事如今已经暴露,在荆州,还是低调为好,太子的人这两天也快到了,还是不要生事”。车内一位看着四十几岁的男人劝慰王奕玄。
“哼,就算他们知道又怎么样?他们是臣,我是君,难道他们还敢反了不成?”。
王奕玄已经有些厌烦戚庸伟的畏头畏尾,他甚至觉得这个胆小好色的家伙,是他皇兄太子派来监管自己而非出谋划策的。
不过碍于他刚刚办砸了事情,所以对于这个几个月前,太子派来的谋士军师,王奕玄唯有投其所好,整天带他逛妓院,把他伺候舒服了,他也就没那么多啰嗦的废话了。
心肠歹毒的恶人之所以能够祸害他人,是因为本身他们自己也是极其聪明有心计的人。
而某些狐假虎威,为虎作伥的糊涂家伙,在他们坏事做到一定份上,总会有人出来收拾他们。
可是愚昧无知的他们却依旧挥霍着最后的享受。
戚庸伟的心里也对这个纨绔荒淫的皇子没什么好感,他叹息一声,心里埋怨为何没有这废物那样的好运气,投个好胎,进了帝王家,如今满腹经纶却要受这草包的气。
戚庸伟本是一个无名小卒,街头混混,干些偷蒙拐骗的瘪三。
机缘巧合之下投了军,靠着在街上打滚多年的歪门邪道手段,在军队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多年下来混了个整日替上级将军出主意的文人岗位。
满腹经纶是假,满肚子坏水倒是真的。
他这么个街头混混的本性,自然染上了吃喝嫖赌这些恶习,只是平素里要故意摆高姿态,装作一副文人墨士的样子。
这样的真小人有时候往往会给一些豪爽义气的人背后致命一击,而他也靠着干这龌龊勾当,混得人模狗样儿。
今年的荆州总是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什么少见的事情都接二连三的发生,而呼之欲出的大雪却较往年来得更晚。
楚立和陆嫣儿回到王府,正好碰见一身戎装的林越,他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地吩咐道:“楚立,父亲派我去幽州剿匪,平定边疆的战乱,现在就要出发了”。
没等林越接着往下说,楚立打断道:“那属下和少将军一起去”。
“不用了,我有其它任务给你。本来我是要护送母亲去西山恩业寺拜佛还愿的,现在就由你和卫南扬一起护送母亲和妹妹前去,务必保障她们的安全”。
楚立稍稍低下眼眉,暗中思索,对这样的安排感到疑惑不解。林越紧接着说道:“等你从恩业寺回来,再同卫南扬赶往幽州,助我一臂之力”。
虽然心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但楚立唯有先听从林越的吩咐。
看着林越离去的背影,楚立似乎感觉到师傅在他背后有新的计划为他所不知,总之事情并不像他预想的一样。
楚立的脑袋飞速地运转思索,一到房间,他便拉着陆嫣儿问道:“小七,师傅派哪位师兄来了荆州”。
陆嫣儿心头一震,满是惊讶,果然,她一点撒谎的天赋都没有,她只好交代道:“顾师兄”。
听到是三师兄顾华轩,楚立的脸上立马变得难看起来,师傅通常是有什么必杀的人才会派顾华轩出手,对于师傅的安排,楚立显得有些混乱,不知所措。
“顾师兄要杀的人是谁?”。
陆嫣儿快速地摇了摇头,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隐约感觉到师傅仿佛对楚立放走朱羡的处理有些不满。
楚立有些慌乱地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他坐着椅子上,心情逐渐慢慢平静下来,片刻过后,他从容地向陆嫣儿吩咐道:“小七,你马上收拾东西去趟北燕,找到墨师兄,然后和他一起去幽州,暗中盯住林越”。
“盯住?林越?”。陆嫣儿变现得异常吃惊不解。
“有些事还没搞清楚,他还不能死”。
“顾师兄要杀的人是林越?”。
楚立眉宇间掠过浓郁的忧愁之色,仿佛等了很久的鹅毛大雪早已在他心中絮然飘起。
“你是什么时候见的顾师兄?”。
“今早离开春芳阁的时候”。
楚立心中暗自琢磨:荆州的事还没解决,师傅为何要催我入京?难道他要帮我快速了结了这里的事?
他越想越觉得不安,于是赶紧写了封信交给陆嫣儿,吩咐道:“派门中的弟子将这封信火速送往京师,交给师傅”。
见楚立紧张的样子,陆嫣儿也变得不安起来,她内心七上八下的,小声询问道:“师兄,出什么大事了吗?”。
这时楚立见陆嫣儿吓得有些失了模样,又一脸淡然地解释道:“没事,放心”。
陆嫣儿走后,楚立一个人躺在床上沉思良久,对于师傅的做法他既理解又存疑。
但是他心中自己的信念却变得愈发清晰:复仇本就是残酷的事,但无论如何痛苦,他都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对于非得流的血,也必须染在他手中的剑刃上。
王府里,因为世子的突然出征,再加上王妃每年例行的西山之行,让仆人们忙得前脚踢后跟,直至夜深,嘈杂的声音才逐渐安静下来。
摸着夜深人静,府内护卫换防的空隙,楚立敏捷地迅速出了府。
今夜的温度又降了不少,黑暗中的大地已经染上了一层霜色,仿佛大雪转眼即至。
城外荒原上,大地覆盖的白面纱逐渐变浓,透过城头火盆里的光,只穿了一件单薄睡衣的戚庸伟盯着楚立那张看起来俊秀丰逸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