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仲子接着分析道:“太子与四皇子争权夺位满朝皆知,他们俩手中的势力就没那么轻易结合在一起”。
林章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奚仲子,似乎更加认同他的看法。
“可是他们毕竟都姓王,要一致对外也并非不可能”。林章忧心说道。
“王爷别忘了,季王手上的军队可不在皇帝的掌控之中,想必我们那位皇帝也很清楚,季王的野心可不单单是做一方藩王就能满足的”。
听到奚仲子这话,林章眉间乌云骤散,他知道奚仲子心里已有应对之策。
“看来军师已经有了破解当前困局的良计”。
奚仲子微微一笑,答道:“虽说太子是皇帝的亲儿子,但是以皇帝多疑的性格,他断然不会放心在军中握有如此大兵权的季王与太子联合在一起变得过于强大,这样就威胁到了他的君权威仪”。
“反间计?”。一脸忧色的林章脸上有了一丝喜色。
奚仲子点了点头。
“目前皇帝亲掌中原各州的兵力,如今边城兖州的兵力并不一定在他的掌控之中。没有季王手下大军的支持,他绝不敢轻易向咱们开战,因为如果到时候季王突然倒戈,那他将会变得很被动。好不容易得到的江山”,奚仲子突然停住,看了一眼林章,发现他没有任何表情之后,又继续说道“他绝对不会冒一丁点的风险”。
奚仲子对于目前局势的分析,引得林章和卫铮连连点头。
他继续说道:“所以想要同我们开战,皇帝一定会让季王的军队作为先头部队,先向我们进攻,这样打光了季王的兵也消耗了我们,对皇帝来说才是最好的局面”。
林章听后哈哈大笑。
“季王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自然不会愿意做皇帝的垫脚石”。林章开心说道,仿佛经过奚仲子这么一分析,自己面临的局势并没有那么严峻。
“微臣刚刚所禀告的并州全城皆兵,其实更多应该是季王替自己招兵买马,所以他才要拉拢太子,这样一来既向我们示了威,又向皇帝表了忠心”。
就在屋内三人都觉得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卫南扬匆匆前来禀告。
卫南扬的到来显然又让林章陷入忧虑之中。
“第一批探子刚出荆州城不久就全部被杀了,而第二批探子尸体在兖州城外的一座荒城附近被找到”。卫南扬紧张说道,心中不敢相信西楚军的精锐暗探在对方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刚刚返回荆州的奚仲子则是满脸疑色地听着卫南扬的禀告,他眉眼微拢,抬头看了一眼一脸惊疑的林章。
林章怔住片刻,随后向卫南扬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先行退下。
卫南扬拱手行礼后,望了一眼身旁的父亲,随后便出了房间。
“王爷”。奚仲子轻声唤道。
林章这才回过神来,对奚仲子说道:“年伯走了”。
奚仲子闻言先是一惊,随后又释然说道:“外面的雪都积了近尺厚,他照例该去那里看看了”。
林章眯了一会儿眼睛,随后又快速睁开。
屋外的雪没有停,呼呼的风声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他的耳朵,将他的心神一下子给扰乱得七上八下的。
“他已向我请辞,往后不再回王府”。林章淡淡说道。
这会儿奚仲子又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突然觉得这次年伯的离去会给所有人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影响。
一旁的卫铮闻言同样心中一惊。
“年伯是个忠心的仆人,没有等到二公子的消息,他断不会轻易离开王府”。奚仲子分析道。
年伯对叶家的忠心一直让他感到无比敬佩,所以年伯毫无缘由的离去让他觉得异常奇怪,但他仔细一想,或许个中背后的缘由是他并不知情而已。
奚仲子的分析仿佛一语惊醒了林章,他轻抚颔下胡须,眉头紧皱,试图回忆起当年的叶朔的模样。
或许是记忆力不够好,又或许是多年来已经少有想起的缘故,他始终无法回忆起那张稚嫩的面容。
几片胡乱飘飞的雪花落在窗户上,慢慢融化,沾湿了窗户纸,生出几团小黑点,在屋内微黄灯光的照射下,黑得愈发浓重。
突然,十年前的那一晚,一幕幕模糊了的画面又渐渐浮现在林章眼前。
他再看一眼被雪花沾湿的窗户纸,它却已经幻化成红红的一滴滴血渍慢慢在纸上漾开。
他陡然心头一紧,愈发意识到年伯的离开预示了当年消失的叶朔的归来。
林章猛然起身,向卫铮吩咐道:“你立即赶往当年的鹿国公府”。
他又想了想,接着又补充道:“你一个人去,不要露出任何痕迹,务必找到年伯,然后”。
怎样安置年伯让林章觉得为难。
“保护好他”。
卫铮一下子便明白了林章的意思,这是要保证年伯在林章的掌控之中的意思。
这时奚仲子也幡然醒悟。
他狐疑道:“莫非二公子回来了?”。
林章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但是两人已经心领神会。
卫铮走后,两人面面相觑,静默良久。
“王爷以为会是谁杀了咱们派出去的探子?”。奚仲子思索许久过后,困惑问道。
林章摇了摇头。心里疑惑:难道当年朝廷没有杀死叶朔,如今又卷土重来了?
林章端起茶几上已经冰凉的茶水,啜了几口,冷若嚼冰的茶水让林章从嗓子眼一直凉透至整个心肺。
这个冬季纷飞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