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柏向内院走了没两步,便听见后面一把嘹亮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同情和悲伤。
“奕柏”。
王奕柏闻声停住脚步,看了一眼楚立,仿佛是在给自己时间调整情绪,然后转身面对来人。
王奕川一脸忧伤地快步奔向王奕柏。
“愉妃娘娘还好吧?”。
王奕柏挤出一副平静的表情答道:“母妃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身体无恙,多谢四皇兄关心”。
“天子脚下,这帮家伙如此胆大妄为,朝廷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十三弟节哀顺变”。
说完,他在王奕柏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皇兄放心,我没事,我还得揪出幕后谋害我七哥的凶手”。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四哥说,四哥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王奕柏点点头:“多谢四哥”。
旁人看不出,可是楚立的眼里,这个装出一副满脸悲伤,前来慰问的四皇子,眼神中总是闪过一丝很难被察觉到的得意之色。
王奕川在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安慰的话语后,便离开了哲王府。
简单用过晚膳后,王奕柏便匆匆回房,长途跋涉回到京城,便遇到这门子糟心的事,他急需休息来恢复继续战斗的精力。
王奕川在回府的路上,心情格外舒畅,有几次都忍不住,在马车里笑出声来。
作为太子势力中不容小觑的皇子,王奕玄的突然死亡无疑给了太子重重一击。
荆州可是最重要的边城,荆州刺史向来也是由皇子担任,手握重兵,在军中势力极大,如今太子在军中失去这么大的支持,对他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只是他还没有考虑到,王奕玄的死会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不过这都无关紧要,毕竟人不是他杀的,自然就不会出现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指控自己。
就在他刚回到府门的同时,陵王府院后方,一处偏僻的小门也停下了一顶轿子。
在轿旁的护卫确定周围环境一切如常之后,轿子前端才缓缓被压下,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从轿子里出来,头上戴着连袍的帽子,几乎将整张脸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王府的小门缓缓打开,他下了轿子后便匆匆进了府去。
“殿下,微臣斗胆问一句,七皇子的事......”。
“宰相大人放心,这件事不是本王做的”。
上官权轻舒一口气,露出一副仿佛担心了很久的模样。
王奕川朝他摆了摆手,道:“大人请坐”。
“虽然老七的死对咱们有利,但同时也会将矛头指向我们,今日朝堂之上,父皇看本王的眼神,显然是有所怀疑”。
“只要刺客被抓住,一切就都好办”。
“可是老七毕竟是因为你的弹劾,才被敕令回京,恐怕在父皇那儿,你的嫌疑也很大”。
“陛下当然知道那些证据只有在荆州才能找到,而且陛下也肯定知道就是西楚王将那些罪证交给微臣的”。
王奕川冷哼一声。
“父皇对西楚王疑心最重,你只有把矛头引向西楚王,方可洗清嫌疑”。
上官权神情泰然,淡淡道:“其实陛下很清楚,微臣在这里只不过扮演了替殿下与太子争势的角色,所以不会相信是我指使人刺杀了七皇子。当然他不会相信任何一位皇子会做出同室操戈的事来。矛头自然得指向外人”。
“没错,况且西楚王的世子林越与老七又有过节,西楚王府的嫌疑当然最大”。
经过一轮分析,王奕川的心情变得更好了,只付出了这么一点点的代价便给对手如此致命一击,他觉得这个代价花得值。
当然这是建立在他对于自己的同姓手足没有任何情感的基础上,毫无疑问,王奕川将皇族无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听说今日哲王在驿站也遭到了行刺?”。
“没错,而且估计是同一个刺客”。
上官权眉头深锁,陡然陷入忧思之中。
“怎么?大人还有其它忧心的事?”。
上官权抿了抿嘴唇,决定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照驿站的情况来看,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王奕川深吸一口气,似乎猜到了上官权所言何意。
“什么可能?”。
“捷王是被误杀的”。
此言一出,王奕川心头一惊,脸上的表情却一如往常的平淡。
“捷王在驿站遇到了哲王的随身侍卫付简,于是一道在驿站歇脚。而付简可是从并州一路被追杀至京城的”。
“你的意思是,刺客本来是去行刺哲王的,因为付简突然和捷王出现在一起,所以刺客误以为捷王就是哲王?”。
上官权微微颔首。
“那背后的主谋可就另有其人了”。
王奕川像是突然发现了宝藏一般,脸上露出藏不住的兴奋。
他想了想,端起手边的茶杯,也不记得啜上两口,急着问道:“难道是太子想要截杀哲王,却误杀了捷王?”。
上官权此时也变得兴奋起来。
“极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太子这次可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王奕川重重地将茶杯砸在桌上,嘭的一声,吓的上官权身子顿时打了个寒颤。
他两眼放光,像是抓住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迫不及待地想要立马扳倒太子。
“可有什么证据?”。一向沉着淡定的王奕川心急火燎地问道。
“那个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