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她奶奶?”
电话里,陆老太太声音难掩意外。
陆川又“嗯”了一声,开门走出主卧,去客厅里打这通电话。
江老太太意外离世,对陆家其实产生不了什么影响,毕竟两个孩子又没订婚,陆家没必要过来吊唁,也就昨晚刚说好的提亲之事,可能要往后挪个几天。对江沅的身世,陆老太太之前也知道,意外之后回过神来,也就没再说什么,只道天气冷,让孙儿多照顾点女朋友。
陆川挂了电话,看了下时间,八点多了。
昨天睡得晚,江明月也还没醒来,房间门关着。陆川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会儿,拿着手机,又轻手轻脚地回了主卧,发现江沅也仍在睡梦里。
家里温度适宜,她昨晚是被陆川用浴巾缠着送进被窝的,半夜里,浴巾就被陆川抽走扔床边了,这会儿就盖了一层薄被,锁骨以上露在外面,睡容恬静、黑发铺陈于素白的枕套上,怎么看,都有一种让人不忍打扰的美,精致而纯净,仿若童话故事里,需要王子亲吻才能醒来的睡公主。
陆川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了她一会儿。
俯下身去……
江沅在睡梦中发出一声嘤咛,半晌,因那种太过真实的触感惊了一下,睁开眼睛。
“醒了?”
陆川一张俊脸还停在她脸颊上方,柔声问了句。
江沅木木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睁眼便被吓了愣了一下,不禁蹙眉道:“干嘛起这么早?”
“懒猪。”
陆川捏了捏她的鼻子,“八点多了。”
“我再睡会儿。”
江沅一扯被子,裹紧了自己。
平素冷淡内敛的人,偶尔使起性子来,总是十分可爱的。
陆川看着看着就笑了,偏头看了眼窗外清冷的天,也挤上床去,把裹着被子的江沅揽进怀中。
被他打扰,江沅自然不可能好好睡了,睁着一双略迷蒙的惺忪睡眼,有些疑惑地问他:“你出去跑步了?怎么衣服裤子都穿得这么整齐?”
“觉得碍事?”
陆川低头看她,戏谑着问。
江沅懒得理他了,却十分享受这种两个人早上起来后,相拥在床上的温馨时光,百无聊赖,她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落在陆川的毛衫上,隔着一层衣服,在他胸口画圈圈。
陆川任由她作乱了一会儿,捉住她指尖,递到唇边亲。
“姐姐——”
门外江明月声音传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温存了好一会儿。
江沅也清醒了,第一时间将陆川推下床,让他去衣柜里给自己拿衣服。陆川十分好脾气地去了,她抱着被子坐起身,才突然想起了老太太的事。
老太太昨晚去的突然,不得已在家里停了一晚。
等今天拿到《死亡医学证明》和《居民殡葬证》,再和殡仪馆联系以后,便会送过去保存遗体,选日子开追悼会、下葬,得好几天折腾。
江沅穿好衣服出了主卧,小明月已经醒来了,和阮成君在厨房里。
为了过年,之前三个人去超市也买了不少东西,江沅还自己动手包了些饺子放在冰箱里。安城的大年初一,有吃饺子或者汤面的习俗,阮成君起的早,已经给汤锅里烧上了水,饺子也拿出来晾在案板上,等水开了要下。
“我来吧。”
江沅绑好头发,让两小只先出去。
两个人一出去,便看到沙发上双腿交叠坐着的陆川拿着两个红包,笑眯眯说:“来,领红包。”
他昨晚来的突然,根本没想过红包的事,还是刚才洗漱的时候问了江沅,从家里翻出了她去年买了没用完的几个红包,掏干净了自己和江沅身上所有现金,勉强给这两个孩子准备了大红包。
这“打肿脸充胖子”的行径,让江沅好笑不已,倒也没戳穿他。
四个人简单地吃了饺子,再等江沅收拾好厨房后,便一起出门了,再次赶去老太太那边。
经历了一晚上,陆家少爷出现在江家的事,自然已经在江家赶到吊唁的亲朋里传开了。与此同时,“老太太疑似被气死”、“陆少爷给江沅撑腰了”这两个八卦,也不可避免地越传越凶。
大多数人对陆老太太怎么死的其实并不关心,所求所想的,也不过是最好能跟陆家少爷攀一下关系,可惜事与愿违,在陆川再次出现在江家时,冷淡的态度,让谁都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因为是过年,江老太太这丧事并没有拖很久,去世满三天以后,便在殡仪馆把追悼会举行了。
这三天里,陆川基本上每天都会陪江沅出现,却不会停留许久。一众宾客们发现,陆家这少爷从头到尾给老太太连一炷香也没上过,对陆家这姑娘,倒是眼珠子一般地护着。
得,一个两个就看明白了,江沅这嫁得再好,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老太太都从陆家少爷那儿得不到一炷香的孝敬,他们这些七扯八绕的亲戚,人家哪儿会放在眼里?没发现么,这姑娘那么厉害的婶婶,在陆少爷一出现后,都会明智地夹起尾巴。
最终,这一桩丧事也就平淡落幕了。
江沅没有多伤心,江晨希和江明月也不伤心,就连江志远和江志刚两儿子,也没有掉多少眼泪,亲戚朋友自不用提,有的人还私下抱怨两句,觉得这老太太没死好,大过年的,给人徒增麻烦。
可能唯一为老太太去世而难过的,也就是女儿江文秀。
正月初四,老太太下葬后第一天,陆川拎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