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屠户听了,却是不依。
“呸,让我休了你这贱人,好去找小白脸!妄想!这些年来,你吃我的,喝我的,却一个蛋都生不出来,还让老子帮你养这个小贱种,如今想一走了之,岂有那么容易……”
听了洛氏的恳求后,吕新良对于到底劝和还是劝离本就有些犹豫。如今看这孙屠户又是个泼皮无赖。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果然一点不假。
“说吧!你要多少钱?”洛卿莹直接了当的问。她才管不了那些,心里想的就是解救洛氏于水火。这孙屠户闹这一出不就是想要钱吗?只要钱能解决的事就都不是事儿。
“青平!”洛氏拉了拉她衣服。
“你别说话!”洛卿莹不耐烦道:“放心吧!有我口干的,就绝不让你喝稀的!”谁让她占着人家洛青平的身子,帮她侍奉老娘也是情理之中。
“呵!出息啦!”孙屠户怪声怪气道:“好!你若能拿出五百两银子,我便让人写休书放了那贱人!”
“五百两?”
人群一阵唏嘘。要知道,在当时,三十两就够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了?五百两就跟现在中了500万差不多了。
“孙屠户,你这不是趁火打劫嘛!谁拿得出这么多银子来?”
“你们自然是拿不出,这不还有我这个出息的‘闺女’嘛!她的本事可大着哩!”
听着孙屠户话里话外都是嘲讽之意,洛卿莹一咬牙:“好!五百两就五百两!”
“啧啧……这丫头人不大,口气倒不小!”
“果然是黄毛丫头说的话,不知天高地厚!”
……
“好,一言为定!”孙屠户喜不自胜。
“一言为定!三天后一手交银子,一手交休书,然后你叫我声‘姑奶奶’!”
“平儿,你……”洛氏还想再劝。洛卿莹压住她的手。
“好!”孙屠户一口答应,“有了五百两,别说叫一声,叫十声都使得。”
……
让众乡邻做了见证,约定好了拿银子的时辰,孙屠户才晃着肥胖的身体离开。
围观的村民也都散开,有一种看戏散场的满足感。只是心里却隐隐不安:看不出来这洛家小娘子年龄不大,发起狠却是六亲不认,这谁要娶回家,还不闹的鸡犬不宁?
吕新良对吕兰生嘱咐了几句,也回去了。
洛卿莹和苟富贵扶着洛氏进屋。
“平儿,你要从哪弄来那么多银子?你可别犯糊涂啊!”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洛卿莹心想着,那件衣服应该能值点钱,明天先拿去当了再说。
苟富贵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吕兰生走进来,拿出几两银子放在桌上,“这是我爹拿的,虽说不多,也够你们一段时间花销。我爹说了,且不要去管那孙屠户,待三日后再作计较!”
“秀才,拿回去吧!”洛卿莹算是想明白了,靠人不如靠已,而且那几两银子,也是杯水车薪。
闲话了一会,天色暗下来,吕兰生和苟富贵便各自回了家。
洛氏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她不相信洛卿莹能拿出五百两银子出来买她自由。不仅是她,恐怕全村的人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当她是病急乱投医,一时冲动答应下来,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她愣愣看着洛卿莹,眼神里有些心疼和惋惜!
第二天一早,洛卿莹用布包了那件凉衫,背在肩上,便去找苟富贵。去城里的路她并不熟悉,还需有人带路才行。
苟富贵从小父母双亡,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许是无人管教,从小就学着偷鸡摸狗。但他从不偷穷人。用他的话说:盗亦有道!他还自比那些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得来的钱财,除了自己温饱外,剩下的都买了柴米油盐给各家各户送去,且人又热心,哪家有个大事小情的,他都第一个帮忙。所以,尽管他做的营生不好见人,但村里没有一个人瞧不起他,反而对他极好,哪家有好吃的,都去叫他。像浆洗缝补什么的,那些个婶子大娘们也都一并与他做了。最近,还听说有人张罗着要给他说媒呢!
洛卿莹刚走出家门不远,便碰上了苟富贵。
“俺正要去找你呢!”
“我也找你有事!”洛卿莹看了看周围,拉着他走到僻静处,打开包袱,“你看看这东西值多少钱?”
苟富贵展开来,细细看了。虽说他也偷过些布匹衣料什么的,但大多是些荷包,香囊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而这件衫衣的面料他却是没有见过。而且,他也从来没有见过青州那些达官贵人们穿过这样料子的衣服。不过,他也不瞎,虽没见过,但也知道这绝对是普通人穿不起的。
“这个,怎么也得值一百两吧!对了,这个你是何时得来的?俺怎么不知道?哎……你是不是又私自下手吃独食?你还有多少私货……”
“才一百两!”洛卿莹没有理会苟富贵一连串的询问,摸着下巴想了想问道:“有没有可能卖五百两?”
苟富贵知道她心里焦急,也不再与她计较。
“城东有家叫鸿盛的当铺,掌柜的姓贾,倒是个实在人,不会胡乱压价。权且去他那一试!”
洛卿莹点点头,“也只能如此。”
……
到了青州,城中还是一如既往地熙熙攘攘,热闹非常。洛卿莹觉得一点都不亚于现在的步行街。
只是奇怪的是街上却出现了许多巡逻的兵士。她不禁抓紧了包袱,要知道,这里面可是赃物,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