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并没有梅花,就如同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而是血,两者同样道理。

有一种人,已接近神的境界,因为他已无情无心。

有一种剑法,是无人能够看得到的,因为曾经有幸目睹的人,都已深埋黄土。

有一种寂寞,是无法描述的,因为它源自灵魂深处,直达根本。

江湖中的人想起西门吹雪,马上就会联想到无情、冷漠、喜穿白衣、剑法高绝,西门吹雪便是这样一个人,大家都认为他不会有朋友,然而他的确还有一个朋友,那便是陆小凤。

没人知道西门是如何认识陆小凤的,也无人知道陆小凤的过去,就仿佛那些永久沉埋的真相。

此刻的万梅山庄一片冰天雪地,万物萧索,西门吹雪看着陆小凤的尸身,尸身完好,只有胸口的剑伤还在,历历在目,西门吹雪甚至能从剑伤中看到出手人的影子,那个跟他同样长身直立、白衣如雪的寂寞身影。

天下间若是谁还能接住叶孤城的天外飞仙,便只有陆小的天外飞仙手上,不是因为陆小凤的武功在叶孤城之下,而是对方用的是剑。

陆小凤显然没有剑,然而陆小凤纵使手中有剑,也绝不可能比叶孤城剑法更高。

西门吹雪知道陆小凤就算死在叶孤城手上,也不应该像如今这样——被一击毙命,可是陆小凤确实没有多做抵挡,而是让叶孤城的剑气用最为浓烈的方式,透入他的体内。

也许陆小凤当时想到的,便是如果他的尸体能让西门吹雪看见,那么西门吹雪一定能从他的伤口中,获得他那一刹那的感悟。

这是陆小凤唯一能够给他这个朋友的东西了,因为他更明白这世上有了西门吹雪,又有了叶孤城,终有一天两人会遇到。

只有叶孤城用出的天外飞仙才是真正的天外飞仙,所有人都知道叶孤城的天外飞仙是古往今来空前绝后的无敌剑法。

西门吹雪的朋友并不多,即便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两三个,可是陆小凤却一直是他的朋友。

因此这一次不管天外飞仙有多么厉害,他都要出门了,或许这一次不再是他吹别人的血,而是自己的血。

焱飞煌懒洋洋的躺在一张用长青翅编成的软椅。

杯中的酒是浅碧色的,他身上雪白的衣裳轻而柔软。

一阵阵比春风还轻柔的笛声,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却似乎看不见吹笛的人。

夕阳落进小楼上,很美好。

焱飞煌道:“是西门庄主么?”

西门吹雪道:“剑煌。”

焱飞煌转过软椅,他坐下的软椅乃是天下第一能工巧匠朱停的发明,这张椅子下面有四个轮子,同时装了机括,可以自由转动方向,只是朱停同样也是陆小凤的朋友。

焱飞煌微笑了笑:“如今才见到这世上最有风采的剑客之一,当真是让我心中欢喜不已。”

西门吹雪道:“你能察觉到我的脚步声。”他对自己的轻功和剑法同样自负,焱飞煌背对着他,居然能发现他,自然让他好奇无比。

焱飞煌道:“这世上只有不超出五个人能在行动间不发出任何声响,西门庄主自然是其中之一,我又如何能够听见庄主的脚步声。”

西门吹雪道:“然而你却知道我来了。”

焱飞煌道:“只因为庄主带着杀意而来。”

西门吹雪默然,杀意是无形无质的,可却又真的存在,寻常普通人被人怀着恶意的目光盯住后脑勺尚且能有所感触,何况他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冷冷道:“好一个杀意。”

焱飞煌道:“剑锋之下必有鲜血,世上总有那么多杀不尽的背信弃义直人,世人皆道庄主出手无情,却不知道杀生是为护持。”

西门吹雪神色有所触动,在焱飞煌的认知知里,西门吹雪的杀意渐渐有些回落。

西门吹雪道:“江湖传闻,你同样也会天外飞仙。”

焱飞煌道:“我自问参透了天外飞仙的本质,却想不到,当叶孤城真正施展天外飞仙时,却又如此令人绝望。如果剑法有止境,也许这招剑法便是终点。”

西门吹雪笑了,因为他很少露出笑容,因此真正笑起来的时候,似乎有说不尽的讥嘲。

他冷冷道:“我不信。”

焱飞煌道:“我明白庄主正是因为不信,才来找我。”

西门吹雪道:“既然如此,那就出剑。”

西门吹雪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自此之后,从未遇到一个真正的对手。

到了如今已经无人知道他的剑法有多高。

同样的,也无人知道他会如何出剑,又从何处出剑。

只要西门吹雪手上有剑,谁又敢轻视他。

别人不行,焱飞煌同样不行。

焱飞煌的武功比西门吹雪更高,剑法同样更加成熟。

但是若是生死交战,他们之间的胜算也不过五五开。

叶孤城是诚于剑。

焱飞煌是诚于道。

唯独西门吹雪的剑法是诚心正义,故而无坚不摧,无物不破,无法不克。

他有自己的理念,有自己的道,却也有千百年来武林中人心中那牢不可破的道德准则。

他的剑法乃是上通于天道,下通于九幽。

天道无私,天道无亲,天道无我,天道无敌。

虽然西门吹雪的剑法还未臻至返璞归真的无剑境界,不过他的人他的剑已然建起了不可摧毁的信念,他的立意已经超凡脱俗,却又在这红尘中证那无上剑道。

而此刻西门吹雪差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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