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严目光真挚地看向张一谋导演,郑重道:
“张导,我可以的,我能做到。”
张导点头,起身往用餐的地方走去,没走两步路回头看着杨严还停在原地发愣,招呼他道:
“愣着干嘛,一起走啊,大中午的,我们早点吃完东西,还能多休息一会。”
杨严反应过来,“噢,好的。”
吃饭的地点是剧组租用的一个大院子,摆的长桌,上面全是菜,跟吃自助餐一样。
《山楂树之恋》这部电影里面的所有的群演,都是直接在当地雇佣的,也不管饭,都是当场拍完就回家。
所以,长桌上的食物足够导演、演员、以及其他工作人员食用的了。
杨严跟着张一谋导演沿着田埂,往院子去。
一路上倒是聊了不少的东西,但和《山楂树之恋》这部戏的拍摄没什么关系,大多数都是一些家常里短的东西。
“您认识王宝纲导演呢?”听到张一谋导演说他从王导那边听说过自己,杨严耳朵就烧得慌。
“怎么不认识?
平时也能喝点酒,他对你的评价还不错的。”
张一谋笑笑,戏谑地看了杨严一眼,道:“再说要是不认识,你以为之前能那么容易在我这请到假去别的剧组“轧戏”呢?”
咳,杨严真不知道,他还以为“轧戏”指的是两边跑、两边都耽误的那种,他想着只要调整好时间,两边不耽误就不算“轧戏”来着,看来是他想多了。
拼着被嫌弃的可能性,杨严问张一谋导演:
“为什么不让轧戏啊?
我当龙套那会儿,忙起来的时候天天都轧戏,那时候有戏演就开心了。”
张一谋望一眼远方神秘宁静的山峦,又将视线移转到不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心情大好,也不烦杨严,悠悠然地问杨严:
“我问你啊,咱们到这地方的第一场戏你拍不好是因为什么你知道的吧?
这个也就是“轧戏”的坏处了。
同一部戏只是把剧情的顺序给调换了,你都能受到影响,轧戏的话你能够确保自己的情绪调整得过来吗?”
杨严不能保证,他现在也是拍戏能用上“情绪”的人了,“轧戏”确实是会对他的表演造成影响。
院子离今天的拍摄地挺近的,没几分钟,杨严和张导就见到院子的影子了。
隔得老远,他们两个就能听见声,尤其是周冬鱼,不知道那个疯丫头又在嘚瑟些什么,嘻嘻哈哈地笑着。
听着周冬鱼的笑声,张一谋笑道:
“真是有活力,对了,待会有个姑娘要来咱们剧组探班,你小心着点啊。”
为什么要他小心?
“啊,那姑娘是我认识的?”
“应该吧,你们两个应该顶多算一面之交,还是网上的那种。”
“网上,是演员吗?”
张一谋对他眨眨眼,神秘地笑笑,不说话了。
杨严瞬间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忽然就想起上次被几百位同学围在学校大礼堂的窘迫感。
其实……
张一谋导演挺恶趣味的吧……
进到院子里,杨严一眼就看到周冬鱼抱着饰演剧里面“老三”妹妹“欢欢”的小草在转着圈,看起来很有些吃力,小草的腿都快拖着地了,明显这对于周冬鱼那小身板来说还是有点负担。
小草倒是不嫌弃自己的衣服被撸得皱乱,反而很开心地跟着咧嘴笑,这很罕见。
在他的印象里,小草是那种过于乖巧的孩子,笑起来永远淑女,会用小手捂着嘴笑,并且能够在他逗她的时候,准确地说出“笑不露齿”这个成语。
想到昨天晚上听到的对话,杨严看向笑得开心的周冬鱼和小草,心下叹息。
这种事情听起来好像是对小草很不公平,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账很难理清的。
中午吃过饭,小草很自觉地搬了一张小凳子,把大椅子当书桌,做她的幼儿园手工作业。
看着小草剪着花花绿绿的卡纸,杨严有点出神,周冬鱼出声了,他才反应过来,她凑到自己旁边坐下了。
小小声问他:“你能帮帮她吗?”
杨严点头,“可以啊,我去帮她剪纸。”
周冬鱼鼓着嘴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别转移话题,她真可怜,幼儿园都有一天没一天的上,我看她可喜欢学习了。”
摇头,“这个我帮不了。”
周冬鱼生气道:“冷血,哼。”
挑眉,杨严转头对周冬鱼道:“那你去帮啊。”
“我还未成年呢,自己都不能管自己,我怎么帮她呀?”
杨严叹了口气道:“她也是未成年啊,自有监护人管,我们哪里管得了?”
周冬鱼也跟着叹气,“唉,也是,好烦啊,这个世界上怎么好多事情都不能做啊。”
午休时间转瞬即逝,下午这场戏对杨严来说,挺有挑战性的。
原本对周冬鱼而言也应该是一场挺难的戏,但是周冬鱼可能真的傻吧,她完全不担心。
杨严躺在榻上,面上很镇定,实则内心慌得很,嗯这是场船戏,这幕戏其实不算难,属于“盖棉被纯聊天”那种,但这是最后的结果。
老三本身在这期间是经历了一小段挣扎,做了些思想斗争的。
其实张一谋拍得比作者写的更干净,整部电影里,能算得上亲密的戏份,也只有亭子里老三用军大衣拥静秋入怀那场戏。
而在医院“难忘一夜”里,老三和静秋也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