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街市人流渐渐多起来,十月末的榕城,比上个月的叶尔羌城还暖和呢。
茶楼的中间,有人在讲评书:“话说安南王万万没想到,我大明军队会从天而降,突然从海上登陆。那一日风急浪高,战舰想要登陆面临诸多难关,首先岸上那些安南军人守土有责啊!”
噗!咳咳咳!戎戊戌、屠帅刀和席克锐,都是参加过安南大战的,听了说书人的胡侃自然忍俊不禁。
连孙铭都笑了,登陆那一日风和日丽,安南军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舰船已经冲上滩涂。
现在被说书人渲染的,那一日风高浪急,还如何登陆?怕是早被安南人阻止了!
几人暗笑,却听那说书人一拍桌子:“正在此时,只听勾魂恶鬼大吼一声:何处妖孽敢阻我大军?切待我射杀之!那勾魂恶鬼身高长二,须发博张猩红的脸膛上,胡须扎里扎萨,跟那张翼德倒是七分相似……”
噗!屠帅刀一口茶喷出去,差点给席克锐来个淋浴,这说书的太能胡扯了!
还跟猛张飞似的,孙大将军就在这张桌坐着呢,容颜俊美的堪比女人,甚至比绝大多数女人都俊俏。
结果在说书人的口中,却说成了张飞一般的莽汉,难道他不知道考证的么?
这也太荒谬了一点,席克锐哭笑不得:“我去质问于他!”
铭公子一挥手:“你们是不知道,张翼德在川人心目中地位崇高,把我比作张翼德那是尊重而不是贬低。”
是这样啊?几位将军,都暗自佩服圣上的心胸,任凭说书匠胡说八道也不生气。
茶点都上来了,几个人吃的那叫一个文雅,反倒是孙铭大吃大嚼。
茶楼内喧嚣,丝毫不能阻碍孙大将军敏锐的六感,在嘈杂的声音中,一个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主上有命令下来,让我等灭杀孙皇!”
哎呦!就说张献忠绝对不是那种甘居人下的,没想到,他居然想要暗杀自己!
想要玩儿斩首行动?孙铭暗自冷笑,只听另一个声音道:“噤声!小心隔墙有耳!”
第一人冷笑道:“怕个锤子?他们拢共多少人?全都奔着江州去了,剩下的押运俘虏走了一批,剩下的就跟一张锅盔上,撒了三五粒芝麻!”
还真是这么回事呢,孙铭倒是有几分佩服,这帮家伙胆大心细。
问题是他们选错了对象!只听一个女声说道:“小心无大错!此事宜早不宜迟,毕竟此时榕城最空虚,他们绝对想象不到,我们会如此快发动反击!”
声音还不错,脑子也还可以呀,孙铭很想见见那个女人。
只是那边一声门响,估计是离开了,孙铭顿时兴致索然了:“快吃!吃完了还要去武侯祠看看,来到榕城不拜见诸葛丞相,简直是大不敬啊!”
您是皇帝哎!皇帝怎么能去拜见臣子?戎戊戌低声道:“陛下!不妥吧!哪里有君王拜见臣子的?他无福享受啊!”
说啥呢?孙铭摇摇头:“我尊重诸葛丞相的高风亮节,那是先贤而不是孙铭臣子,更是一代文学大家。”
皇上总是对的,大家只好服从命令,转眼间把桌上食物清扫一空,这才是武将吃饭的正确姿势。
“算账!”
茶博士笑容可掬:“七钱银子!”
席克锐摸出一块银子扔过去:“剩下的留着下次来再用,走啦!”
“多谢各位,各位爷走好!”
走出茶楼,几个人忽然哈哈大笑,孙铭乐的肚子痛:“难怪古人言,说书人的嘴,这位太能胡说八道了,我是甘拜下风!”
任谁都要甘拜下风,其实让几位将军更钦佩的是,堂堂的华夏王朝开国皇帝,被人如此抹黑却浑不在意。
忽然想起一事,孙铭笑道:“那一日老马收获颇丰,我们过去见识见识,能让马庆澜喜形于色,一定是好东西!”
胡同里早有人出来,给五个人献上战马,三人骑马缓缓而行。
路边行人悠哉游哉很是巴适,似乎完全忘记几天前的杀戮,街道上还有没清除的暗褐色血渍。
孙皇叹口气:“巴蜀偏居一隅,一向安逸的很,这里的老百姓习惯了慢生活,大概是刘禅留下来的习惯。”
宋裕德连连点头:“臣当年镇守河西走廊,也曾经在各地经略,这里是最安逸的。从上到下,每个人都喜欢享受,锐意进取不是川人的性格。”
老宋还是很敏感的,孙铭微微一笑:“这里只能是华夏王朝的阶梯,下一步只要燕京城生变,我们即刻挥师东进!”
赶到帑库的时候,之间马庆澜正忙着呢:“务必清点每一样储备,这是我华夏王朝的底气……陛下!臣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所有人都躬身施礼,这是华夏王朝的规矩,跪拜全部取缔。
看着大库内小山一样的银子,孙铭也被惊呆了,有钱了:“张献忠还真是刮地三尺啊,这么多银子,把多少个家庭搞到倾家荡产?”
呃!马庆澜一呆:“陛下的意思是,这些财富要还回……”
想啥呢?孙铭正色道:“财富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些钱就是华夏王朝免税的底气,更是免费教育和鼓励生育的底气,所以大家务必收藏好这些银钱。”
被吓一跳,幸好玄黄皇帝不是那种迂腐的,马庆澜躬身施礼:“请陛下放心,臣必当认真统计,将全部财富完整交付给户部尚书马大姐!”
马大姐彻底成为马湘兰的昵称,其实马庆澜比马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