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晨把龟甲放回怀里,脱去了金灿灿的一身衣裳,换了黑色的夜行衣,从密道溜了出了地宫,隐没在了夜色里。
……
李牧在地牢里生了一把火,用的燃料,是不知道是人还是兽的骨头。他刚刚想睡觉的时候,刚躺下,被一块儿骨头硌着了,伸手再一摸,摸到了一大堆的骨头。这些骨头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有些甚至已经风化了。
李牧用手隆起一堆骨头渣子,脑海中忽然浮现鬼火之说,相传鬼火就是因为骨头里面含磷自燃而产生的。此处有这么多骨头渣子,应该也能点燃了吧。
命在旦夕,李牧也就不怕鬼了。地牢阴冷且寒,夜凉风寒,点把火取暖也是好的。
李牧拿着两根长骨头试验,用钻木取火的手段,摩擦了许久,还真点着了。他把火引到刚刚捏碎的骨头渣子堆里面,火哗地一下就旺盛了起来,李牧这才看见,这哪里是什么地牢,叫地陵还差不多,周围除了他是个活得,全都是一个个端坐的骷髅,像是有人摆在这里似的。
祭祀用的?
李牧不敢细想,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想到自己也快成为其中一员了,那一丝的害怕也消失不见了。
“都是些个孤魂野鬼啊,留在这里也是不得超生,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我行行好,给你们来一个火化,你们也暖和暖和我,大家各取所需都不亏。”
李牧心里头暗暗念叨着,把一个个骷髅丢进火堆里头,火于是更加旺盛了起来。
如此大的恐惧都突破了,李牧的心里忽然一阵清明。人如果把生死都置之度外了,能让他畏惧的东西,还真就不多了。李牧瞧着地上的水囊和面馕,寻思了一下,不吃白不吃,死也不能当个饿死的鬼,万一有个万一,自己能活呢?要是因为没吃东西而没体力逃跑,那多冤得慌啊!
吃!
李牧又把面馕捡了起来,放在嘴里大嚼。就像无数个夜晚,他独自一个人在公司加班的时候,一个面包,一瓶矿泉水,也对付饱了。
李牧一边吃,一边捡着不知是哪个倒霉蛋的大腿骨往火里头扔,还点了个火把去烧墙壁上的蜘蛛网,也算是打扫一下自己这个临时的‘家’。忽然,他停住了,他发现墙壁上好像是有字。
李牧把手里烧短了的腿骨扔进火里,又掰下来一根点燃,重新去照墙壁,想看看写的是什么,还没等他看清楚,头顶传来了脚步声。李牧赶忙把手里的骨头丢在地上,他不想让人发现他发现了墙壁的秘密。
“侯爷……”
是金晨。
李牧哼了一声,靠着墙壁坐下,拉过两个骷髅把自己挡住,决心不理会她。
金晨来到天窗上面,看到下面满是火光,还以为是大祭司要害李牧的性命,赶紧趴下看,看到是一团发绿光的篝火,再看到散落各处还在燃烧的骨头,金晨明白发生了什么,心里头苦笑,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换在别人身上,倒是叫人意外,但李牧做出来了,虽然意外,却又不觉得意外,因为他本就是个离经叛道的人。
金晨借着火光,仔细看了看,在两个骷髅中间找到了李牧,轻声唤道:“侯爷别藏了,我瞧见你了。”
“别叫了,我死了,刚听你说什么来着,你们这叫‘中土拜火教’吧,不用麻烦你们了,我自己火化我自己,不劳您大驾。”
金晨不理会李牧的阴阳怪气,坐在天窗旁边,自顾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恨死我了,但难道你就不想听听我的苦衷么?”
“屁!”李牧嗤笑一声,道:“你的苦衷?你的苦衷跟我有个屁的关系?老子本来以为老子就够不讲道理的了,没想到你比老子更不讲道理,你有苦衷就可以把我bǎng jià到这儿来?你有苦衷,我就必须得管你?那这么说行吗?我现在也有苦衷了,你自杀帮帮我吧,行吗?”
金晨再一次无视了李牧的胡言乱语,自言自语般说道:“我们这个教派,为何叫中土拜火教,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
“我讲给你听吧。”
李牧大翻白眼,他算是明白了,金晨来就是想跟他说前因后果的,就算他不想听,金晨也要说,她就是一定要让自己知道。
愚蠢的女人,难道你以为把苦衷说了出来,老子就会原谅你么?不可能!
李牧闭上眼睛假寐,打算让自己睡着了,睡着了就听不见这女人的话了,她说什么都跟自己无关!
“这拜火教,原不是中原的教派,而是打西域传过来的,听上任教主说,是西域的更西,西突厥的西边,有个叫波斯的地方,拜火教是从波斯来的。而我们的族人,原本都是中原人,虽然信奉了火神,但教义却与波斯有所不同,于是我们就叫中土拜火教以示区分。”
“但是打突厥西迁徙后,跟波斯的拜火教就联系不上了。我们就很少说自己是中土拜火教,就直接叫拜火教了。”
李牧翻了个白眼,说这些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我们这一族,称之为隐族。原来姓什么,我也不知道,家族的长者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只知道,隐族有四姓,分别叫金银铜铁。”
这叫什么狗屁姓氏,闹着玩呢?
仿佛是听到了李牧心声,金晨苦笑了一声,道:“就这么流传下来的,后辈也不能更改。”
“四姓之中,金银二姓为上。人少,却掌管着隐族。铜铁姓人多,却都是率属于金银二姓,族长